江远还是让人先拍照,然后就地用剪刀,将床单上含有分泌物的一部分给剪了下来。
这看起来像是破坏证物,但实际上,这才是真正标准的做法。
倒是有一些年轻刑警或者懒惰或者不懂,会将整个床单打包回去的,通常挨几次骂,也就习惯了。
这不仅是因为打包整个床单回去浪费地方,对检测也是没什么用的。
一大团的床单,交给刑科中心的技术员,他们也不知道要检哪部分,就算重新检查一次,也有可能判断失误。
另一方面,真正的检测仪器是不存在“哔”的一声就出结果的事的。不管是做液相还是气相质谱仪,又或者别的什么仪器,最常见的做法,都是取一块检材——针对床单,那就是剪一块下来,再塞到机器里做分析。
所以,当一名刑侦人员出示了一个完整的床单或者毛巾的时候,那他要么是只取了部分纤维,做了部分的检测,要么就是取错了证物。
剪剩下的床单,也被江远收集了起来,这部分虽然也是证物,但并不着急做检测。后续如果有需要的话,再行取用就是了。
紧接着,江远又剪了一部分的床头部分的床垫的布,这部分连床垫都不用收拢了,否则,警方的证物室都要不够用了。
这些工作全部完成,江远略略轻松了一些,再行检视房间。
几个青少年当做秘密基地的卧室,干净整洁是不用想了,各种乱糟糟的物件遍布,卫生也是让现勘人员皱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隐藏证据的办法了。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江远皱皱眉,脱掉手套,再拿出手机:“喂,老孟。”
“江队,受害人孙秀文的闺蜜刘明雪,以及刘明雪的男友孙建宇都交代了。”孟成标先说这么一句,再道:“刘明雪当日约了孙秀文出来玩,孙秀文的男友家因为跟海外亲戚约好了打视频电话,所以没有出来。三人在孙建宇的叔叔家聚会喝酒,期间谈到了要收拾干净房子,等亲戚们上门而产生争执,刘明雪说,孙建宇因为喝酒上头,捂死了孙秀文。”
江远点点头:“孙建宇怎么说?”
“孙建宇说,是刘明雪先上去掐住了孙秀文的脖子,他出于帮忙,才用枕头捂起来的。”
江远吁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凶手就限定于两人之间了,无非是孙建宇单独杀人,或者二人分别为主从犯,还是不分主从的问题了。
孟成标说完了也倍感轻松:“现场没有第三人,这样的话,可能就得细细辨别一下两人的证词了,不过,杀人者是刘明雪和孙建宇二人或其中之一,应该是没问题的。”
“牛仔裤呢?”孙秀文是通过绑在一起的牛仔裤,从二楼爬下来的。孙秀文没有回去了,牛仔裤怎么回去的?
孟成标咳咳两声,再叹口气,道:“孙建宇自称晚上爬进去,戴着手套,收起了牛仔裤,再从二楼跳下来的。”
“跳下来?”江远回想了一下楼下的痕迹,不禁摇摇头。当夜是有雨的,就像是野地里的摩托车痕迹一样,基本都被水冲的看不清了。墙面上的一些足迹被损坏,也不奇怪。
孟成标只当江远在怀疑跳楼这件事,遂道:“这个孙建宇身体很好,体型好,身材也好,特别是身体比较瘦,拍过一些快手的跑酷段子,灵活性上,比普通人强很多,应该是能做到跳楼不受伤的。”
“身体比较瘦,瘦到什么程度?”江远顿了顿,问:“能独立摁死孙秀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