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顾温感冒了。
头脑发昏,鼻涕直流,估计是昨日喝酒太多,加上脑袋往水里一灌,冷风一吹不感冒才怪。
好在顾温家财万贯,不缺钱请郎中看病。他躺在床榻上,府中的下人叫来了城里有名的郎中,听着白发须眉的老中医说着自己听不懂的专业术语,随后恭恭敬敬的退出房间。
屋外传来郎中与下人的谈话声,大抵是一些注意事项与如何煎药。
这些事情是不需要顾温注意的,不然养他们这些下人干什么?
“这就是富贵啊。”
顾温低声感叹,天花板被精致绸缎床帘遮掩,窗外依旧下着细雨听着让人发困。
一无所有让人无畏,反之则畏手畏脚。
他手底下林林总总的家财换算成银子没有两万两,也有一万八,以大乾人年均收入才七两白银,有十两已经是小康之家。乡下地主士绅约莫也才百两花销,如此已经是出过举人的家庭。
许多地主还是需要下地干活的,不用务农的已经是迈入士人阶级。
两万两能干什么,能够让你花天酒地一辈子。能够让你每年买一个俊俏的清倌人当小妾,几百两银子一个买上几十年都花不了十分之一,这还是汴京的价格,去外边只会更低。
但也能够沦为阶下囚,随便一个八品小官都可以把你吃干抹净。
可谓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只有拥有功名才能算是半个人。
为何不是一个?
因为就是当了公侯也不过赵家的一条狗,皇室宗亲才是大乾真正的掌权者。从娘胎出来没落到金盆里,那么这辈子都不可能有。
昔日不知多少状元,宁为驸马,不知多少探花,好过状元郎。
此世唯有修行成仙!
顾温脑海里闪过一個火热的念头,哪怕染了风寒全身无力也拽紧拳头。
现在摆在他面前其实只有一条路,如果不想未来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他就必须抓住这个所谓的成仙机缘,必须抓住脑海中那一缕金光。
命格红尘仙天髓十载,帝浆未有 从那位仙家、赵丰、近日汴京城的所见所闻可以都得知,大乾正处于类似灵气复苏的时期。
命格又是什么?
如果说仙缘是前人留下的宝物,那么命格应该是我自身所能达到的上限。他的命格所传达的信息是知天命而登仙,但前提是要汇聚“天髓万载,帝浆万载”。
帝浆未知,但天髓应当是那位仙子给的灵丹,一颗是十载,他需要一千颗类似的丹药。
也就是说躺着并不能成仙。
他如今有了敲门砖,可还只是一个普通人,至少没有太多的权力去攫取机缘。
“我还需要留在王府,留在赵丰身边,留在那位仙家身边。我依旧需要讨好他们,依旧需要卑躬屈微。”
顾温抿了抿嘴,随后闭眼将成仙命格带来的傲然沉进心底,那是他四年来仅有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