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价格合适,我们边军自然是需要的。”
千水生想也不想直接应承下来,转而笑着问道:“就是不知周先生你准备怎么个卖法?”
周琛闻言舔了舔嘴唇:
“呵呵.我家大人要这个数。”
说着,
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掌,伸出三根手指的摊开在营帐内的十几名将领之间。
看着这个手势,千水生神色如常:
“三百万两倒也还算”
“三千万。”
“.”千水生。
周琛干笑一声打破沉默,眼含笑意:
“千长老,云炁弹造价昂贵,三百万两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营帐内陷入沉默,千水生不再说话,但目光却平静的扫过其余众人。
“唉”
短暂的沉寂之后紧接着是一声叹息,一名穿着甲胄的中年妇人叹息后的语气带着几丝调笑的意味:
“周先生,我等三十万边军为了收复北封,在此血战,朝廷不安排兵卒增援便罢了,如今连军械都要让我等私下出资购买,这.难道不怕将士寒心呐。”
周琛回眸瞥了这妇人一眼。
他周某人自认为脸皮已经很厚了,但这女人脸直接不要了。
顿了一瞬,周琛脑中心思电转,皮笑肉不笑:
“欸老姐姐此言就有些过了,我家大人又不在朝廷任职,此行得云炁弹也是出自他老人家私下得库存,何谈令边军将士寒心一说?”
说到这,
周琛身子站得笔直,双手抱拳朝着天上一拱手,朗声道:“与之相反,我家大人正是因为忧国忧民,心忧北封城下这三十万将士性命,这才让周某前来询问诸位,此番心意还望诸位能够理解。”
中年妇人冷哼一声。
而这时,
脸有刀疤的侯将军忽然阴恻恻的低笑一声:
“如此说来,周先生并非朝廷使臣咯?”
不是朝廷使臣,便没有那层皮做护身符,杀了你日后算账也顶多是私人矛盾,而无大义之争。
周琛闻言心中暗骂一声,盯着出声之人,一字一顿:
“这位老哥,周某也只是我家大人的传话筒,命贱,应该是比不上诸位名门望族的性命,更比不上这三十万将士。”
别给老子来这套,杀我没关系,但没了云炁弹,你们能打得过蛮族那边占据绝对天时的几十万大军么?
侯将军眼眸一眯,眼中流露一抹杀意:
“周先生,仗义死节固然.”
“行了。”
千水生在这时再次开口打断了侯将军的话语,转而对着周琛笑道:“周先生若是我们答应伱家大人的条件,云炁弹以何种方式移交?又以何种方式支付货款?”
“千长老干脆。”
周琛闻言心中微微一松,拱了拱手,笑道:
“云炁弹的交付.你们可以定下一个时间,到时候我家大人自会安排人手准时进行投放。”
“嗤”
一声低笑,年轻女将柳眉带着几分讥讽:“周先生,空手套白狼也需要一个限度,我们怎能轻信与你?万一云炁弹是虚构出来的,我们边军的财物不就白白被你套走了?”
周琛对此早有腹稿,毫不犹豫的说道:
“云炁弹先前也供给过贵军两枚,诸位之中想来应有见过实物之人,也当能知晓云炁弹构造并不稳定,无法存于须弥戒,若是贵军愿意派遣精锐前去取,我家大人可以提供一个藏匿云炁弹的地点给贵军。”
年轻女将冷笑一声:“外界如此大雪,派军护送?你当那蛮族游弋在外的狼骑兵是瞎子么?”
周琛很光棍的一摊手:
“既然贵军不愿,那便安排高阶修者随周某一同过去取,这样暴露的可能反而会更小一些,三种交货方式随贵军选择。”
“此事先且不表。”
千水生眸露思索,不冷不淡的问道:“那么周先生,你家大人准备怎么接手我等的货款呢?”
周琛咧嘴一笑,再度朝着上方拱了拱手:
“我家大人说了,他不要地契、不要商会干股、不要任何与北境实业相关的契产证明,只接受现银银票或者修行资源,当然若是贵军愿意出手军用辎重,我家大人愿意以市场价格的五倍进行溢价购买。
话音落下,短暂沉寂。
十几名手握重兵的统帅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这话的信息量有些大。
不要任何实际产业 相国府的天安商会以及朝廷的皇家商会近些年来打破脑袋向往他们北境这边钻,如今有这么一个光明正大介入的北境市场的机会这周先生背后之人不可能不抓住。
应该不是不想要,而这周先生背后之人不能要。
实产这种东西哪怕是让手下亲信挂名,自己不参与管理只接受每年接受分红,但每交付一次利益,便多一次暴露的可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千水生盯着周琛的眼神变得似笑非笑:
“本座能问一句,为何你家大人不要北境实产么?”
周琛想也不想,直接按照许元的吩咐,直接说道:
“云炁弹这种战略资源外流,我家大人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营帐之内原本紧张的气氛随着这话逐渐变得松弛,不少将领脸上甚至流露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得,这周先生背后之人看来是个倒卖物资的相国府高层。
手中握有权力自然得物尽其用,不用就得过期作废。
掏空公家,喂饱小家。
相国府的很多阵纹都是领先整个大炎,就像当初的鬼雾大阵一样。
格物院虽然严防死守,最后依旧被高价倒卖了出来。
不过让他们高兴的点并不在此。
这周先生背后之人既然是私下倒卖,那便代表对方不敢张扬,可以砍价,而且砍价的空间很大。
千水生苍老的面容抖了抖,笑道:
“周先生,三千万两不是一个小数字,可否劳烦你在帐外稍作等候,我等需要进行商议。”
周琛闻言抱拳拱手,与千水生相视一笑:
“既然如此,那我便在帐外静候佳音了。”
说罢,周琛便在一屋子强者的注目礼下走出了营帐。
帐帘落下,营帐内原本松弛的气氛霎时又变得凝重,甚至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