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一股惊天气息传来之时,李清焰心中便有了答案。
毕竟,打了十几年的仗,前前后后交手七八次,李清焰自然能记得那蛮王的源炁波动。
沉默少许,她轻声说道:
“这股气息确实来自于那位蛮族异王。”
听闻肯定的答复后,许元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昆吾镜破碎后,白光笼罩区域里的人便会被无差别的传送向一个大致的方向,不过这种超远距离传送,差之毫便是厘谬以千里。
一般情况,落点起码会相差几百里,但这蛮王也进了这地宫 嗯,估计这家伙也是个福源为个数的霉比。
当然,
也有可能是因为李清焰这大霉比的福源实在太低,把作为敌人的蛮王一同牵引过来了。
不过这对于他与李清焰而言也并非是只有坏处。
让boss打boss这种事情,可是许元在《沧源》中最喜欢的逃课手段。
那么剩下的问题便是,那位小臂比许元大腿还粗的蛮王能不能把这处“死寂地宫”打穿。
按照许元记忆中,那位蛮族异王的实力是绝对能够打穿的。
虽然只有一条时间线成了最终boss,但那也是最终boss,各种变态属性加之变态技能,物理杀穿一个九十级的副本完全是轻轻松松 正想着,
李清焰那沙哑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许元的思绪:
“驸马,蛮王大概率是动真格的了,他不会是遇到你口中那个堪比蜕凡的”
许元收敛心神回眸看向李清焰那跃跃欲试的表情,叹息似的笑了笑:
“应该不是。”
李清焰的反应速度很快,柳眉皱起:
“这地宫中不止一只蜕凡异鬼?”
“对。”
许元点头,心中给她的机敏点了个赞。
这公主除了太有主见以外,其余各项指标妥妥就是一个完美的神队友。
许元拍了拍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袍,继续说道:
“这地宫里堪比一品的异鬼在我相府内参里记载的便有四个,至于源初.源初数不清楚,很多很多。”
作为一款游戏,自然不可能一进副本就直接打boss。
更何况若只放一个boss在副本里,是不是多少有点不太尊重“玩家”这个职业?
在《沧源》里的九十级野外副本,别说区域小boss,精英怪,哪怕是最普通的小怪也都是七八十级的。
想到这,
许元的目光忽然瞥向方才被李清焰随手焚尽的异鬼。
这只异鬼的强度并不算高,方才展现出来的速度大致能与融身境的强者相提并论。
放在外界已经算是很强,若是主政官员怠政,管控不及时,光它一只异鬼甚至便能让一座县城沦陷。
但若在《沧源》的死寂地宫里.那里面可没有这种低级玩意。
九十级的副本怎么可能出现只有六十级的小怪?
但想想这样才算是合理,这处死寂地宫化为现实过后,可能覆盖的范围已经跨越了千里,如此大的异鬼母巢怎么可能只有记忆中的那些“大怪”。
而在许元的思索间,李清焰也陷入了沉默。
过了半晌,她忽然问道:
“驸马,这处地宫中的情报真的是你从你相府甲级内参中得来的?”
“嗯?”
许元下意识轻疑一声,随后不假思索反问:“怎么?除了相府甲级内参,公主认为我还有其他获取情报的途径?”
李清焰看着许元忽然问道:
“若真如驸马伱所言,寻常的一品强者误入此处大概率是有来无回,除非是娄总长或是剑圣亲自前来探查,但若真是他们亲临.这处地宫应该不会有活口。”
许元心里微微一叹。
这娘们的心眼怎么这么多?难缠得要死。
不过顿了一瞬,许元心中已然有了腹稿,面不改色的随口胡诌:
“我相府的情报并非只有黑鳞卫一条路子,异鬼这种东西乃是万年前的天下大劫,很多珍惜古籍中都记载过它,则.算了,反正你日后也会知道,我就实话实说了,我相府灭葬村之时,取得了一枚魂戒,那里面寄居一个万年残魂,他很清楚这些异鬼的一切,这里情报都是通过他得来的。”
反正洛老头不太可能有机会和李清焰交流,把这口锅甩给他这糟老头再合适不过。
“这样么”李清焰思索一瞬后,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许元这个答案,转而轻笑着问:“好了,我们现.”
“李清焰。”许元忽然打断了她。
“嗯?”
“最后一次。”
李清焰凤眸微眯,一双赤瞳逐渐泛起光芒。
许元深踏前一步,抬起伸出食指用力点在她的胸口:
“李清焰,我知道像你这样女人凡事都有自己的决断,也知道你不习惯听命于其他人,但你应该知道兵卒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在我们出去之前,我希望你别在我许长天面前耍你这小性子。”
李清焰没说话,先垂眸瞥了许元戳在自己胸上的手指,又抬眸与他对视。
许元指尖略微用力,柔软霎时下陷,盯着她,一字一顿:
“接下来只要是我说的,别问我要任何的解释,我没有时间给你解释,若是做不到,你大可以直接离开,反正这政治联姻也尚未落实,正好可以各安天命。”
一个团队里只能存在一个指挥。
李清焰先前虽然嘴上答应了他,但结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又开始按照她的那套人生法则行事。
太有能力,太有主见在某些时候是神队友,但相反在特定时期,反正会成为累赘。
离了李清焰,他生存的概率虽然不高,但若李清焰不听他的话,生存概率同样也不会高那里去。
他现在必须要确定这李清焰能百分百服从于他,至少在出这地宫之前对他百分百服从。
甬道黝黑而寂静只有地面那些许未能散去的余烬散发着微光。
半晌,
一声轻笑,李清焰一双美眸略微垂下,看向他的手指:
“驸马,你的手指膈得本宫有些疼,可以把你的手先从本宫的胸上挪开么?”
沉默一瞬,
许元瞥了一眼,面不改色的收回手,一字一顿的继续问道:
“李清焰,我说,你做,能做到么?”
“兵卒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李清焰拍了拍胸口红袍的褶皱,一阵波涛起伏后,抬眸看向许元,清声道:“从现在开始,驸马你便是本宫的主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