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沉吟,许元忽然出声问道:
“父亲,既然那些人潜藏在朝堂上之上,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且您还需要理由才能将他们按死。”
许殷鹤微微一笑,轻声回道:
“因为国师入京了。”
国师入京 许元听到这话,心中思绪蔓延开去,也瞬间理解了朝堂上那些潜藏在皇相两党中的内鬼为何会在此时跳反出来。
宗门,需要在朝堂之上发出一些关于北境之事的声音。
很鸡肋,很繁文缛节,但这却是必要的。
如今礼乐尚未崩坏,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
而大炎皇朝之内,绝对的大义便是从庙堂之上发出的。
若是在朝堂之上没有这些声音,那宗门一方在北境之事便一直会因为大义,处于绝对的被动中。
心中想着,许元看向对面的父亲,呢喃道:
“父亲,国师他在这个时候入京.”
“他还带上了他的徒弟。”许殷鹤打断了他的呢喃。
“.”许元。
嘶.国师的徒弟是谁来着?
许元舔了舔唇角,试探着问道:
“冉青墨也来了?”
“对。”
许殷鹤唇角含笑,但看着许元的眼神有些复杂:
“而且,她现在就在相府之内。”
听到这话的一瞬,许元眼神一空,感觉自己大脑有些宕机。
倒不是因为大冰坨子在相府之内他太过于惊喜,而是不理解为什么大冰坨子她会待在相国府内。
现在国师入京,让朝堂之上的那些重臣由当初皇相两党跳反出了宗门一派。
现在这老爹要处理那些宗门在朝堂之上的人,而大冰坨子这个国师的徒弟却留在他们相府之内.
这是什么意思?
许殷鹤看着三子的反应,眼神之中倒是显得颇为满意。
他很满意对方眼中第一时间闪过的神色名为疑惑,而非欣喜。
这代表他并不是一个会被感情左右理性判断的人。
“有什么疑惑,你可以直接询问为父。”
听到这话,许元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这老爹在这时候给他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不过好在相府的这些高层,包括老爹在内都没有对他这太子谜语人的习惯。
“以如今的局势,为何冉青墨会在我相府之内?”
许殷鹤直截了当的解释道:
“因为为父与冉剑离达成了一个针对监天阁的合作,而条件之一,便是保证他徒儿冉青墨的安全。”
针对监天阁.
许元脑海中下意识浮现了那受气包圣女的面容,然后感觉到了一丝头疼。
这算啥?
联合大老婆一起胖揍二老婆?
好笑思绪一闪而过,随即许元心思便回归了正题。
这老爹会针对监天阁,许元并不意外。
自己被刺杀变成怪物,作为父亲,这老爹自然不会咽下这口气。
“可是.我们应该没有证据。”
“为父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需要任何证据,只需要冉剑离提供的一份名单。”
“那这名单上”许元的声音很低,带着试探。
“放心,没有那圣女。”
“.”许元。
安静了少许,许元幽幽的叹了口气,低声的询问道:
“此事我大概知晓了,不过父亲,在我昏迷的这一月内,北境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许殷鹤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道:
“北境那边的事情有些复杂,一时说不清楚,你若好奇,可以去书房自行看看奏章,以及最近一月以来的内参。”
说到这,
许殷鹤话语顿了一瞬,看着面前三子眼眸中的一缕不易察觉的担忧,叹息道:
“你也不用担心,就算你出事,武元那丫头也不会出事。”
听到这补充的话语,许元讪讪的笑了笑。
他感觉自己被这老爹完全看穿了。
“唉”
许殷鹤轻轻的叹了口气,拢了拢自己身上那件黑龙袍,缓缓的站起了身,似是随口的含笑问道:
“长天,既然冉剑离那徒儿就在府内,你要去见见她么,她已经在府内等了你一月有余?”
听到这个问话,脑海中浮现大冰坨子那头戴幕篱的模样,许元唇角下意识勾起了一抹笑意,正欲点头应声,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许元低声问道:
“父亲方才说要昭告天下孩儿的死讯?”
“嗯。”
“那父亲您与国师合作,他知晓孩儿这边具体的情况么?”
“不知。”
沉默了数息,许元幽幽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还是不见了吧。”
许殷鹤立于亭台之内,和煦的暖风拂过黑袍,深深望了许元一眼:
“长天你信不过那姓冉的丫头?”
许元眼神带着无奈,摇了摇头:
“不,我相信她,如果我与她说,我活着的事情需要保密,她就不会将此事告知给她的师傅。”
“那你为何不见?”许殷鹤问。
话落沉默。
许元抬眸望了一眼那碧蓝一片的天穹,轻轻的呢喃道:
“虽然冉青墨看起来不聪明,但她.其实不傻的。
“若是告诉她此事,她会很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