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溪再次抓住了许元的手腕,柔和的声音略微下降:
“你既然有余力来取我的刀刃,秦卫舒应该已经重伤了,为何要将他杀死。”
说着,
她瞥了一眼四周飘荡的黑雾:
“而且,方才击中我的余波,是公子你故意做的吧?”
话落,
许元张了张嘴正欲将准备好的腹稿说出,便见眼前的许梦溪骤然出手了。
任何征兆,许梦溪骤然抓向了许元的面庞。
初醒之时的感觉让她的心跳不自觉的加速。
虽然许梦溪伤势不轻,但速度依旧很快,大宗师炁机在一刻骤然爆发。
许元虽然隐约看清了,但事发突然,二人修为差距让他的身体来不及反应。
可以用踏虚斩躲,但他又不能再许梦溪面前使用踏虚斩。
刚刚略微后倾,许元侧脸便已经被许梦溪那纤长手指抓住了。
许梦溪咬牙切齿,手上炁机涌动:
“许长天,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诶?”
“.”许梦溪。
许元皱着眉头,看着这用手扯着他脸蛋的女捕头,言语带上了一丝浓浓不满:
“许都统,你这是作甚?”
“.”许梦溪。
“我我.那个”
许梦溪红唇微张,脸蛋逐渐涨红,锐利眼神瞬间变得飘忽不定:“你我.只是”
“不松手么?很疼的。”
许梦溪闻言连忙松手后退两步,脑后扎起的马尾辫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弧,直接朝着许元一个九十度大鞠躬:
“对对不起!公子我..我有点不清醒。”
许元看着这女捕头低下的马尾辫,面色平静,但心中已经骂开了。
他妈的,差点被这娘们吓死。
捕头的直觉都这么准的?
还好家里给的这人皮面具质量没有偷工减料。
心中这么想着,但该演戏还是要继续演。
许元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红的脸蛋,言语平淡:
“看来宰相三子便是许都统惦记的那位旧人,不过我记得他已经在不久之前遇刺身亡了,那位许公为此在年前可是杀了不少人”
许梦溪垂着脑袋没说话,红晕已然自脸颊蔓延到了耳根。
许元下意识的想伸手拍拍对方肩膀示意不要在意,但却忍住了这种下意识习惯,转过身子,轻声说道:
“许都统也不必在意,本公子不是这种斤斤计较的人,我带你去找秦卫舒。”
说罢,许元便朝着秦卫舒的所在走去。
许梦溪见状,归刀入鞘,快步跟上,略微犹豫,还是一边道歉,一边出声问道:
“抱歉.但可以问问公子你既然有余力,为何要杀秦卫舒么?”
“谁说我杀他了?”
许元没有回头,在前面领路,一边轻声说道:
“江南秦家不好惹,杀他的因果牵扯太大,为一时意气之争将他杀死,未免有些太过。”
“那公子是将他击晕了?”
“不,我废了他的丹田。”
“.”许梦溪。
看到许梦溪不再说话,许元侧过眼眸低声说道:
“我可不想像你一样因为手下留情而被反杀,所以就直接废了他。
“至于先前击中你的魂技,那的确是我做的,但却是不得已而为之,此人实力很强,我根本无暇他顾,已经尽量收力了。”
说到这,许元略微顿了一下,忽然微微一笑:
“许都统,我为了救你与这秦家二少产生的冲突,你应该会将这个责任揽过去的吧?”
许梦溪感觉眼前这个锦袍公子的性子有些别扭。
既有些无耻,但又理所应当。
亦正亦邪的。
心中略微腹诽,许梦溪脑袋点了点,轻声说道:
“这是自然,不过这秦卫舒他不一定会指认于我。”
许元微微一笑,回眸深深望了身后女子一眼。
乌黑眼眸中带着杀意。
而见到这个眼神,许梦溪瞬间警惕,道:
“公子,你虽然救了我,但既然秦卫舒现在未死,那便需由律法审判。”
“我应该什么都还没说吧?怎么你就假定我要杀他?”
许元摇了摇头,可以提醒道:
“方才只是想问问你有什么办法,我对大炎律法并不熟络,不清楚其中有什么空子可以钻。”
许梦溪闻言心神一松,下意识顺着对方话语思衬片刻,忽地轻声说道:
“办法倒是有一个,但确定性不高。”
“什么?”许元挑眉。
许梦溪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脑后柔顺的马尾辫,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相国府。”
“嗯?这事和相国府有何干系?”
“公子可能不清楚,两年多以前的立秋时节靖江府那边曾发生过一起大案。”
许梦溪很干脆的如是说道:“那件事情让相国府与秦家结下了不小的仇怨。”
说到这,许梦溪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神色,见对方神色如常之后,才继续说道:
“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秦卫舒与秦家之人接触,把公子您的所作供出去,我们只要拖到城防司与我密侦司的同僚赶至,不给他与外界接触的机会便直接带回诏狱。
“相国府知道此事,绝对会想办法狠插一脚,到时候.秦卫舒很可能再也走不出诏狱。”
许元闻言眼眸之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讶异。
靖江府之变背后的事情在相府之中都是机密,这女人从哪得知的这个信息?
心中想着,许元略带唏嘘的套话道:
“靖江府之变我倒是有所耳闻,许相国在靖江的府邸整个被毁,不过没想到这事背后竟然还有此密辛。”
“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的此事。”
说起这个,许梦溪眼帘略微垂下:
“若不是知晓相国府与这秦家有仇怨,我也不会来此抓捕于这秦卫舒。”
有人特意告知了许梦溪这个消息 在联系一下这秦卫舒入京的时间,就如同专门想要许梦溪来抓他。
而且,
今天似乎挺巧的。
秦卫舒今日竟然正好在淮玖巷撞见了慕知韫这个大宅女外出定制纹衣。
心中暗暗记下这个信息,许元顺着问:
“为何?”
安静一瞬,许梦溪略微攥紧了腰间的刀柄,清美的脸颊勾起一抹笑意,但笑意却有些发涩:
“公子.若不借助相府的势,我就算把秦卫舒抓进去了,过几天他也会被放出来。”
话落,
许元看着对方复杂的神情,没有再接话。
直到来到秦卫舒所在的坑洞之前,他的声音才幽幽传来。
似是呢喃,又似是劝告:
“许都统懂得变通不是一件令人羞耻的事情,
“借刀杀人所伸张的正义也是正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