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从挎包里掏出给夜间巡逻者配发的哨子,猛地吹响。
哨兵的职责不是消灭来犯者,而是及时向同伴示警。
尖锐的哨声刺破沉默的黑夜,温特斯以此向巴德和其他站夜岗的学员通报状况,同时也希望他们能赶快前来支援自己。
虽然对手是个力量和体重都远逊温特斯的女子,但这种招招索命的狠辣作风让他心里发怵。
女人听到哨声响起,也不管头上的火焰还在烧着,转身冲向居民区的小巷子。
温特斯紧跟上去,却没曾想对方一甩手,朝他掷出匕首。
匕首将将从温特斯身畔擦了过去,就差一指的宽度,他的身上险些又要被切开一道口子。
温特斯穷追不舍。突然,剧烈的疼痛从他脚底传来,像是有什么尖锐物体刺破靴子、扎进脚掌。
他没法再跑,喘着粗气摸索着靴底,最终拔下来一枚金属物品,拿到眼前一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女贼不知道什么时候撒出一路的铁蒺藜,夜色昏暗,他根本看不到地上有什么,一脚便踩了上去。
连吃几次闷亏,温特斯几近抓狂。
再抬头一看,顶着火焰头发的女人已经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子中。
居民区的这些小巷子没有任何规划可言,仅仅是建房子时留出的间隙。七弯八拐,四通八达。
女贼一旦进入巷子,温特斯就再也没希望追上她。温特斯也担心会被女贼在某个拐角埋伏,所以他没有贸然进入小巷。
铁蒺藜是一种很不道德的武器,尤其是撒在人来人往的小巷出口,附近的居民明天会很痛的…
温特斯站了一小会,委屈地往回走。
在短暂而激烈的生死搏斗后,他心里一阵后怕。
没人会濒临死亡而不感到恐惧,刚才只要运气差一点点或是反应慢一点点,他现在很可能死了。
他无论如何也预想不到——夜岗还能弄出人命来?
右手湿漉漉的,借着月光一看,温特斯发现手上沾满黑乎乎的粘稠液体,是血。
他的右臂被切开一道深深的伤口,夏常服的袖子已经被鲜血浸透。
肾上腺素的效果逐渐消退,疲劳感和疼痛感加倍向温特斯袭来。
他手上没有东西能够处理伤口,只好握紧左手拳头夹在右臂腋窝下,希望能够稍微起到止血的效果。
正在走着,他发现地上有金属的反光——是那把匕首。
战利品?
温特斯把匕首捡了起来,匕首边上还有一个巴掌大的方形小包裹,他也顺手捡了起来。
包裹外面的布料手感很好,似乎是绸子。那就说明不是别人丢的垃圾,应该是那个女人给头发灭火时掉出来的东西。
温特斯把两样东西胡乱塞进挎包,继续往石桌走去。
沉重的奔跑声逐渐靠近,巴德跑了过来。
巴德吃惊地看到温特斯满头大汗,左手夹在右腋下,而右臂完全被鲜血浸湿。
“我听到哨子了…这是怎么?”
“有个女的…”温特斯感觉自己可能是因为失血所以有点晕乎乎的:“好像是贼,从学校里边跑出来的,拿着匕首。我把她头发点着,然后她跑了。”
“什么?女贼?哪来的女贼?”信息量之大令巴德也有些无措,他很快分清主次:“别管贼了!赶紧止血!先回值班室!贼往哪里跑了?”
温特斯双手都占着,只好用脑袋指了一下。
“你确定…你点着的是女贼的头发?”巴德看向女贼逃跑的方向,突然问道。
“除非她脑袋上长的毛不叫头发!”温特斯不明白巴德问这废话干嘛。
但随即他也愣住了。
天空,已经被火焰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