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兹也一下子成了目光焦点,令他十分不适。
“解释一下,”盖萨盯着老部下,“上尉。”
“是!”伍兹下意识敬了个礼,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从堑壕的走向和深浅来看,科尼利斯本部长应该是有往堑壕里引入十箭河河水的计划。毕竟山前地一般都用水壕,本部长想照搬联省的经验也不奇怪。
“不过,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有安排好工期,更有可能是因为我们发起攻势时间的比他们预计的要早。”
伍兹偷偷瞟了刚刚帮自己说话的洛松学长一眼,“我军轻骑兵的袭扰,也拖慢了他们的进度…总之,西岸的堑壕并没有完工,至少距离理想状态,还有一定距离。”
盖萨哑然失笑,“怎么,上尉?你想说,咱们来得不算晚?”
“和昨天比,晚了,”伍兹鼓足勇气,掷地有声地说,“但是和明天比,还不算迟!”
盖萨瞪起眼睛,“你小子,是来给我上课的?有话直说!”
面对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伍兹横下心,大声回答,“我建议,立刻发起进攻!”
斯库尔·梅克伦不禁皱起眉头,沉声质问:“上尉,你知不知道,前线现在只有一个大队…哦,不对,一个营。大部队还在后边,最重要的是,火炮还没就位。你是要让一个营的轻步兵单独发起攻城吗?”
伍兹有点招架不住,小声反驳:“我们没准备好,可敌人也没准备好。”
斯库尔扫了一眼新城城墙外的堑壕和土墙,“我可不认为这叫没准备好。”
“科尼利斯本部长在西岸准备得很好,”伍兹顿了一下,重重地说,“但是仅限于西岸。”
在场的大部分军官都立刻听懂了伍兹上尉的言外之意,尤其是两位将官。
盖萨摩挲着左脸破碎的疤痕,质疑道:“可是老城区的城墙,可比西岸这一侧的城墙坚固多了,用的石料都不是一个档次的。而且那边还有护城河。”
“没错,老城区的城墙经历上百年的增补,更高、更厚、更坚固,而且还有护城河,新城区的城墙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伍兹先是肯定了老上级的说法,紧接着话锋一转,“科尼利斯本部长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把手头的资源,主要投入到了对于西岸的加强中。”
伍兹上尉越讲越流利:“我认为,与其去啃西岸的堑壕和炮垒,不如到对岸去,去对付旧式的城墙和护城河。”
“科尼利斯没有在东岸加修工事?”斯库尔敏锐地问。
“应该是也规划了一座星形堡垒,但是现在只有一个雏形,”伍兹的表情有点沮丧,“还在施工。”
“还在施工?”盖萨又惊又怒地看向洛松·久拉。
“属下无能,”洛松无奈地弯腰谢罪,“上游三十公里外的桥都被科尼利斯本部长派人炸了…”
“不仅是固定桥梁,搭浮桥的材料也被本部长或是搜走、或是毁掉了,”伍兹也出声附和,他挠了挠头,“我们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盖萨低头看了一眼马蹄下焦黑的土地——新军军官们现在所在的小土包,曾经就是一片小树林,被焚烧、砍伐之后,已经比他的脑袋还干净。
城外收获过的田野里,原本农民们种在道路两旁、田地之间,用于划分地界的防风林也消失不见。
极目四望,只觉诸王堡周围格外荒芜,仅有孤城一座,竟比赫德草原还要苍凉。
盖萨叹了口气,没有责备洛松和伍兹。
“上尉,没有桥,”斯库尔却没有轻信伍兹,严肃地追问,“你是怎么了解对岸的情况的?”
“我派人泅渡过河、侦察敌情,确认了东岸的炮垒只有一个雏形,目前还在施工。”
“哦?”斯库尔愈发生疑,“泅渡侦察就不危险了?你这倒是能拍板了?”
伍兹沉默片刻,小声回答:“我派我自己过的河。”
斯库尔不说话了。
“下次派别人去,”盖萨沉着脸,恶狠狠地剐了伍兹上尉一眼。
“是。”伍兹满头大汗地抬手敬礼。
“没有桥,”盖萨继续冷声问,“你打算怎么过河?又打算怎么‘立刻发起进攻’?”
“东岸只是我建议的主攻方向,但是立刻发起进攻,不是要直接攻击老城区的城墙。”
“那你是要打哪里?”
伍兹遥指远方的湖心岛:“那里——玛吉特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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