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观,袇房内。
李慕玄在和元正师伯谈完后,便起身向对方拱手作揖。
“晚辈告退。”
“嗯。”
元正点了点头,起身相送,顺带想要叮嘱些事情。
然而,就在两人刚到门口的时候,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突然响起,李慕玄抬头看去,正是陆瑾和方洞天两人。
秋冬时节,夜晚的燕京应该很冷吧。
“糟了,把他俩忘了。”
元正心忖一声。
他的本意是想给个教训了事,等李慕玄离开时把两人放下。
谁知道李慕玄真火焚身。
炼了足足一个晚上。
想到这。
元正老道看向吹了一宿寒风的两人。
随手一挥,凝实无比的劲炁便将吊着它们的绳子斩断,顺带还将封住穴位的银针抽出,“你们二人回去吧。”
他倒是不担心两人给冻坏。
好歹是练炁士。
虽然封住了大部分经脉,但性命就在那,顶多是冷风如刀,凉飕飕的。
而此时,随着元正的声音响起。
方洞天看了眼师父,然后恭敬行礼,没有多言,直接转身离开。
“嗯?”
见状,元正老道有些惊讶。
按照常理来说。
这混账应该跟自己正面对峙才对,怎么一句话没讲扭头就走?
这时,陆瑾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起来,“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真正的失望,不是泪流满面,而是言语短短,目光冷淡。”
听到这话,元正顿时满头黑线。
看来还是冷风吹少了。
这俩货,纯记吃不记打,才刚下来,就敢给自己上眼药。
不行,下次还得找机会吊一晚。
而陆瑾见老头这副模样,眼中闪过几分狡黠,脚步一扭,却是跟方洞天反其道而行之,小跑到自家师兄边上。
“师伯,若是无事,那师侄就继续看相去了。”李慕玄开口。
顺带一只手拎起边上的师弟。
炁流运转。
替他做了个全身检查。
“去吧。”
见状,元正熄火的同时,开口叮嘱道:“记得把玉花给戴上!”
“玉花?什么玉花,莫非师伯又给师兄什么宝贝了?”陆瑾听到这话,眼中瞬间放光,心中有些好奇起来。
“知道了。”
李慕玄唤出下丹田的玉花。
刹那间。
璀璨莹净的光华照耀四周,将李慕玄衬照的像个不染纤尘的仙人。
就连普通的素白道袍,此刻也是仙气飘飘,尤其再配上那张神情淡漠的脸颊,给人一种飘逸出尘的神仙气。
看到这一幕。
陆瑾顿时瞪大了眼睛。
“卧槽!这才一个晚上,我师兄怎么就成仙了?”
“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而一旁的元正老道则是连连点头。
不错,就是这样子。
仙人之姿。
有这副神仙卖相在,何愁那些香客善信们不施舍捐赠?
虽然有种诓骗世人的感觉,但为了种花么,不寒碜,没钱怎么跟倭人在东北打?如果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能说服那些商贾豪强,又何必用这种手段?
再说了。
三分之一仙就不是仙么?!
想到这。
元正突然拊掌笑道:“仙出白云观,师侄,日后你不妨叫白云仙人。”
而就在他说话间,陆瑾的声音同时响起,“不染纤尘,师兄,你干脆叫不染仙人,出淤泥而不染,喻意多好。”
李慕玄:“.”
只不过,还未等他开口。
元正和陆瑾的目光便撞上,两人双目对视,眼中相互嫌弃。
“白云仙人,没格局。”
陆瑾心中暗自摇头,觉得对方这个太简单,一点哔格都没有。
“出淤泥而不染.这混账,骂谁是淤泥呢?且不染的意境就低了,有不如无,实不如虚的道理都不懂。”
“果然是小孩子。”
元正看着眼前这小土豆,只觉得师兄弟间差距咋哪么大?
左若童咋教的?
而此时,瞅见两人模样。
李慕玄显然没有掺和到这件事中的意思,抬步直接离开此地。
很快,他便顶着玉花来到院外。
一路上惹来无数目光。
“李师弟这是?”
“仙!我白云观出仙了!”
“看这样子,再过不久咱就可以集体上言,劝师父退位了。”
“师父如今年纪也大了,观内事务有吾等辅佐李师弟,观外有范师兄他们策应,他也是时候颐养天年了。”
一道道窃窃私语声响起。
似在密谋着什么。
而李慕玄则被香客善信们给围住,甚至有人跟拜神明一样跪地磕头。
对于这种举动,李慕玄直接用倒转八方给拦下,他知道自己没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跪地磕头大可不必。
只是在他的这番举动下,香客的眼神顿时变得更加虔诚。
刹那间。
整座白云观无比热闹。
远处的白仙看到这一幕,抱紧大腿的理念更加坚定。
毕竟若是它没看走眼,主人头上的花,应该就是传闻中三花聚顶的精花,虽然不晓得为什么提前显化出来,但这无疑再一次证明了主人的仙资!
而越是如此。
它越为自己当初的选择感到庆幸。
至于其它仙家。
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
冢中枯骨罢了。
就如此。
白云观顿时成了燕京最热闹的地方,就连不少达官显贵也被吸引而来。
而距此地数十里外的茶铺内。
“他这是整哪出?”
看着手上情报,无根生微微一怔,他自觉挺了解李慕玄的。
虽然对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德行上还是有保证,之前看相也是有真东西,可现在这明显属于装神弄鬼。
毕竟李慕玄头上那朵发光的花。
总不能是三花吧?
那也太扯了。
依他看,估摸着是白云观内某件法器,亦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哼哼,空有其表!”
此时,梁挺发出轻蔑的笑意。
他行走江湖多年,跟不少门派的高过交道,也跟底层那些江湖骗子的碰过面,略微知晓其中一些门道。
随即,他不屑的说道:“这白云观也算是名门大派了。”
“没想到为了这么点香油钱。”
“竟然连脸都不要!”
“果然,那些冠冕堂皇的道理都是说给旁人听,骨子里龌龊不堪。”
听到这话,无根生没有言语。
他知道梁挺憎恨正派。
且对方亲手屠了自己师门,十有八九是因为长相被歧视的缘故。
毕竟整个全性谁人不知,骂梁挺好色贪yin,暴虐无道都没什么,唯独不能说他丑,哪怕是嫌弃的目光都不行。
至于有没有嫌弃。
以梁挺觉得伱有没有为准。
正因如此。
哪怕是在全性当中,大家伙也都不待见这位两门大宗师。
想到这。
无根生失望的说道:“没想到,道门白玉柱竟是空有其表之徒。”
“梁兄,依我看,为了坑蒙拐骗,他估计一时不会离开白云观,咱要是强闯的话,那老道可不是好惹的。”
“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