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急切。
暗地里，他藏在虎杖悠仁视线之外的手，却握住了怀里的一把匕首。
“看他满脸蠢样，一定会上当，等他一近身就偷袭他，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在这之前不能让他瞧出破绽，我得小心一点，不能用咒力…”
咒力一旦开始流动，就瞒不过一流术师的眼睛。
强大的术师战斗起来，轻易就可以超越肉眼的极限。
但即便如此，术师们依旧可以捕捉到对手的行动，那是因为一流的术师可以通过对手咒力的流向来感知其动作，只有三流的术师才会用眼睛来捕捉对手。
偷袭的话，咒力越少，流向就越隐蔽，效果就越好！
虎杖悠仁看着倒在地上的那名老人，脸上呆滞了片刻。
“…你在把我当傻子吗？”
“什么？为什么能看穿？！”
“少看不起人了！看看你那一身的肌肉，像是会闪到腰的样子吗！而且这里可是小巷的深处，会有哪个老人散步散到这里来啊！你这蠢货！”
虎杖悠仁觉得自己的智商被小看了，指着对方的鼻子痛骂着。
“切，没想到你看起来一副蠢样，居然还有点脑子啊！”
那老人满脸不甘心地从地上站起身。
他的身形很矮，估计只有一米六多，连一米七都不到。
但他全身上下却满是鼓囊囊的肌肉，就像是健美大赛的冠军一样，块垒分明的肌肉把白色的t恤和黑色的短裤挤得像紧身衣一样紧贴在身上，几乎要从中跳出来一样。
虽然看起来只有五六十岁左右，头发稀疏得只剩下头顶一小撮，但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却做不得假。
在被看穿之后，他身上的杀气更是丝毫不做隐藏，不知道虐杀了多少人才形成的满是血腥味的杀气，就像是血泊一样迎面袭来。
虎杖悠仁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全身汗毛倒竖。
杀气的冲击让他全身剧烈战栗，连身体的感官都变得迟钝了许多。
“这股杀气非常惊人，这家伙到底杀了多少人？”
虎杖悠仁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时间，这个老头甚至给他一种“可能比罗伊老师还要强”的错觉。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罗伊老师面对传说中的诅咒之王也丝毫不露下风，对上三只特级咒灵也能正面爆锤对方，实力之强远不是这种路边杀手能比的。
只是这人杀气浓郁，气势上更吓人罢了。
相比之下，罗伊老师的气势要平和得多，给人的感觉反而像是大海汪洋，看似平静，但更加深不可测。
满瓶不动半瓶摇，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虎杖悠仁深吸一口气，他之前也曾经直面过咒灵带来的压力，更是以当事人的视角体验了宿傩和罗伊战斗的全程。
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握紧手中的短刀，满脸警惕地看向对面的肌肉怪老头。
“要是把名字告诉你，然后被你的那个特级老师知道了，我不是惨了吗？”
肌肉老头掏出了怀里的刀，脸上扬起无所畏惧的笑容。
“不过可惜啊，你的那个老师看起来也不像是多在乎你们这些学生的样子，拜此所赐，我很快就找到了机会，只要在他察觉到之前把你打昏带走就可以完成任务，赚得一大笔赏金，今后一年都不需要开张了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
肌肉老头就以惊人的弹跳力从地上狠狠一蹬，咒力包裹全身，整个人像是一柄利箭般冲出，手中握着的小刀向虎杖悠仁的腹部直刺而去！
“好快！眼睛几乎看不清！”
虎杖悠仁大吃一惊。
他原以为自己的身体算是厉害的，就算在咒术师当中也能名列前茅，刚才秒杀三级咒灵的战绩还让他骄傲了一下。
结果咒术师随随便便就能以这样的速度行动吗？
排除罗伊老师和两面宿傩那些怪物不提，明明伏黑的速度就很慢！
他极力屈身，在脚下本能地后退的同时，腰椎也极力向后弯曲。
“嗤啦！”
只听一道清脆的撕裂声响起。
虎杖悠仁的制服腹部被划开一道半尺长的大口子，衣服的下摆耷拉在那，甚至可以透过破洞看到衣服下的腹肌。
“好险！肚子差点就被划开了！”
虎杖悠仁脸上不由流下一滴滴冷汗。
刚才他要是反应慢一点，是不是就会被切开腹部，去三途河跟爷爷见面了？
“居然能躲开？”
肌肉老头见一刀居然没能伤到虎杖，自己也不由怔了一下。
他刚才可不只是运用了体能，还用咒力对身体进行了强化，基本上没有留手，这样居然没能一击拿下一个刚刚入学高专一年级没两天的菜鸟？
“运气好而已！”
肌肉老头心中火气上涌，再次携咒力突进！
他打定主意，就算虎杖悠仁有其他的用处暂时不能杀，也要把刀子狠狠地戳进他的腹部，在他的肠子里狠狠地搅动七八圈，把他折磨得发出悦耳的惨叫声才罢休。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单纯是用来愉悦自己！
“这次糟了！”
见肌肉老头再次犹如野猪一样突进而来，虎杖悠仁咬紧牙关，眼中浮现出一抹疯狂。
他现在还不会用咒力，也无法通过感知对手的咒力来看穿对手的行动，只能靠天生强大的身体来战斗，这样是赢不过身经百战的咒术师的，能无伤躲过一招就算走了狗屎运了——但他也不是非得无伤不可！
咒术师的路是长满荆棘的道路。
既然迟早要被荆棘划出累累血痕，那不妨就从自己开始！
虎杖悠仁眼中厉色一闪。
他放弃了闪避，主动张开双臂，向肌肉老头迎了上去。
他打算以伤换伤！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那是之后要思考的问题，现在只要想着打败对手就好！
肌肉老头满眼讥讽，这小子连咒力都不会用，以为靠以伤换伤就能反制他不成？真是天真得可以！
他丝毫不在意这弱小的抵抗，一刀毫不留情地戳向虎杖悠仁的腹部。
“老头，你说谁不在乎自己的学生？”
就在刀子即将命中虎杖悠仁的前一瞬间。
一只拳头斜地里横插进来，一拳轰在了肌肉老头的腹部。
“轰！”
凶猛的冲击力把肌肉老头打得像条虾一样蜷缩起来。
紧跟着他整个人如同导弹一样倒飞而出，砸进了小巷的深处，在墙面上弹射了数次，才停下了去势，把眼前的小巷砸得乱石横飞。
“老师！”
虎杖悠仁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满脸惊喜地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的白发少年。
“原来你真的有在看着我们啊，我还以为你把我们放养，自己摸鱼去了呢！”
“哈哈哈，你的想法之后我会好好纠正的！”
罗伊皮笑肉不笑地看了虎杖悠仁一眼。
然后他转头看向小巷的深处，那名肌肉老头飞出去的方向。
“老师，那个到底是什么人？”
“恐怕是诅咒师吧…”
罗伊看着肌肉老头飞出去的方向，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不是所有的咒术师都愿意为了保护普通人而豁出性命去战斗的，有的咒术师选择回归平静的生活，但也有的不甘心于服从和平的规则，用咒术的力量肆意妄为地满足自己的私欲，这类邪恶的咒术师，就被称作是诅咒师。”
只要给钱，就用咒术咒杀他人。
只要能愉悦自己，就能肆无忌惮地杀人。
如果残忍的虐杀能让自己心情愉快，那他们就会毫无顾忌地去残杀弱者。
原本咒术师就是利用负面情绪战斗的人，性格里多少带着一些疯批的属性，哪怕是虎杖悠仁这样的新人，也敢在第一次战斗就惹上咒灵，第二次战斗就敢以伤换伤。
这样的咒术师走上邪恶之道，成为诅咒师时，大部分都会变得脑子有病。
“说，是谁派你来的？”
罗伊看着小巷深处站起来的肌肉老头，口中冷声问道。
“悠仁是咒术界新人，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你活捉他，或者说，你身后的人活捉他，应该是为了对付我吧。”
“哦呵呵，说了就能活着离开吗？”
肌肉老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在看到全身上下毫发无伤之后，像是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微微昂起下巴，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
“如果你说了，我可以赐你一场没有痛苦的死亡。”
罗伊露出一副你在开什么玩笑的嗤笑神情，看着他的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着一具尸体。
“面对其他的特级术师，我其实相当没自信，尤其是五条悟这种家伙。”
肌肉老头的脸上露出了不以为意的笑容，嘴角大大地咧开。
在挨了刚才那一拳之后，他对自己的自信心空前膨胀。
“但你不同，我看过你的战斗视频，基本上以肉搏为主吧？那么，我的术式就是你最糟糕的对手，我不会输！不如就让我来成为弑杀特级的第一人吧？”
肌肉老头双腿岔开，全身肌肉紧绷，气势凝而不发，双眼像是狩猎的雄狮一样锁定着罗伊。
从他的脸上，能明明白白地看到名为“野心”的东西。
“哼哈哈哈，真是被你们给小看了呀！”
罗伊闻言，像是绷不住一样地捂住脸，发出了满是蔑视的大笑。
“果然还是得给你们这帮人一个教训才行，让你们知道你们绝对惹不起的人不只是五条悟——术式？那种东西，在我面前，连一根毛的意义都没有！”
话音刚落。
罗伊双眼中的色彩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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