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恶魔失衡的机会,芬格尔再度挥动“慷慨”巨剑冲上去试图给恶魔造成些许伤势…但剑刃随即就被骨矛精准地以尖锋抵挡。
恶魔体若无骨般前立而起站直身形,腹部焦黑的伤口在缓慢地愈合着,它不紧不慢地向后腾挪擦着芬格尔的剑尖而过,寻求刺激快感的同时又如起舞般挥动长矛与盾牌,步伐、攻击动作、收枪姿势都完美得无可挑剔,看上去就像是在敷衍地跟芬格尔玩耍着——
也确实如此,恶魔甚至没有动用自己的第二对手臂。
“你太笨拙了,玩具!再来一点强劲有趣的攻击!你这种水平会让你崇拜的那位感到无比失望的呀!”
恶魔说道,长矛又一次刁钻地刺出,苍白雕琢有无数细微符文的骨质矛尖从芬格尔身上刮下些许黑色的鳞片,虽然随即又在金色光辉的加护下飞速愈合重整,但芬格尔再也没能给恶魔造成像“君焰爆破拳”那般实质性的伤害,攻击要么被盾牌格挡,要么擦着恶魔而过。
就在这时,地面忽然传来了剧烈的震动。
恶魔心有所感,横盾挡住了芬格尔的剑刃,抬起粗壮的高跟羊蹄将他踹退,发出一声疑问:“多伊洛斯?”
那股震动变得更加强烈,它感觉到有一股熟悉的、令人憎恨、惧怕的力量正在干涉进入这片天地时,马脸上的愉悦神情才终于有了变化。
它意识到了另外那位恶魔“盟友”的背叛,本该执行的计划没有执行,反而对方已经消失无踪。
“多伊洛斯!我诅咒你的毛被受诅者拔光,然后被祂用来堵通道!屁股朝外的那种!你这该死的杂毛乌鸦!”它气急败坏地朝虚空破口大骂。
“我现在知道这头色孽恶魔是怎么来的了…”路明非双眸闪烁着刺眼的金光,凝视着路鸣泽,“你与我在某种意义上是属于一体的,而万变魔君最擅长玩弄这种诡计,它通过某种亵渎的方式让你拥有了‘灵魂信标’的作用,再卑鄙地追寻帝皇陛下召唤力量的痕迹,才能够召唤到新的帮手降临到这个世界…”
“bingo,全对。”路鸣泽竖起大拇指,“那你想知道用予承载恶魔降临的容器是什么吗?”
“我现在没时间陪你废话,我要上去。”路明非转身就想要冲向下来时所乘坐的电梯。
“你那么着急干嘛?你觉得你现在能干得过那头大恶魔?”路鸣泽双手抱在脑后,悠哉游哉地说道。
“这种肮脏的生物不可能让它再待在这个世界哪怕一秒钟。”
“那你还需要我的‘圣子’‘圣灵’双重位格,才能够让你发生进一步的蜕变,也只有这样,帝皇陛下才能以你为基础为军团适配新的基因种子。”路鸣泽说道,“别愣着了,赶紧拔枪。”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那四根青铜巨柱吊着的人形前,抓住了钉在其胸口上那柄扭曲的漆黑长枪。冰冷的触感刺激着他的全身,长枪内的活灵苏醒了,无形的炼金领域扩张开来与路明非的力量抗衡,拒绝离开路鸣泽的真身。
他咬了咬牙,用尽全部力量将这柄扭曲长枪一点一点地从路鸣泽身体中拔出,每拔出一点,他就能感觉到面前这具苍白枯槁身体的生机在进一步地复苏,就连周围那剧毒的水银蒸汽都能作为供养的元素被这具身体所吸收。
“同样的还有你,不要试图有背叛的念头,”他冷声提醒道,“否则下一个要被净化的就是你了。”
路鸣泽耸耸肩,“跟帝皇爷的合作我哪敢有背叛啊?说实话我还担心帝皇爷以后会不会对咱们卸磨杀驴呢…”
他的身体随长枪一寸寸地拔出逐渐变得虚幻,当路鸣泽完全消失在雾气中时,那柄扭曲的长枪也彻底离开了他的真身,他抬起被水银浸泡得斑痕点点的脸庞,睁开的双眸里满是金色的光芒,以他为主要支点维系的这片尼伯龙根空间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金属桥下的圆形水银池因为剧烈的震动溅涌起致命的波涛。
路明非警觉地注视着路鸣泽身上发生的变化,一旦有什么异常,他绝对会立刻将手里这柄不听话的长枪原封不动地重新钉回路鸣泽的身体上。
但随后,路明非明显能感受到自己体内龙血在激烈地沸腾着,就像是在进行数百次血统精炼,不断地有更多的知识、更高的血脉界限、更强的力量增幅正源源不断地通过某条高维度的通道传输给自己。
就在他还在感受琢磨这股新的力量时,路鸣泽虚弱地开口说道:
“老哥还愣着干嘛?你不会指望我拖着这烧鸭一样的身体去跟你打恶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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