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越州之乱对于李云来说,只是一个名词。
最多,也就是他分析局势之时的一个变量,一个影响因素。
而现在,越州之乱的影响,终于实实在在的显现在了他的眼前。
哪怕是宁国附近的山贼,也被越州之乱影响,想要投入裘典的麾下,去干造反的大事业。
当天夜里,外出打探消息的李正也回到了下岙村,他带回了一些天目山附近山贼的消息,虽然不准确,但是已经基本能够确认天目山上的基本情况。
李云坐在床榻上,听着李正带回来的一些情报,然后又跟李正说了说下岙村的情况。
李云敲了敲桌子,沉声道:“原以为是到处游荡马匪,才能干出来这种事情,没想到是坐窝的山贼干的!”
“这帮子山贼,既然有了这个心思,那就说明越州的那个裘典,绝对已经招揽过山贼,而且不止一批。”
“所以他们才能笃定,自己会被裘典接纳,才会在天目山附近,这样胡作非为!”
“而这帮子山贼,这样劫掠女人。”
李云低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开口道:“裘典,绝不会长久,至多也就是一两年的风光,甚至会更短。”
李正先是挠了挠头,然后开口道:“二哥,天目山的这帮子贼人,统统该死,但是裘典他招揽山贼的事…”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李云,低声道:“二哥,咱们不是也在招揽山贼吗?”
李云瞥了李正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这是收伏,一不用贼头,而会打乱重新来过,我有把握能够制住他们。”
“你猜,如果天目山的那伙山贼投靠了裘典,裘天王会不会将他们的贼头给捉起来,再将其他人拆分,编入自己的军队之中?”
李正想了想,回答道:“应该不会,如果他这么干,天目山那帮人,绝不会主动去投靠他。”
“就是这个道理。”
李云“嘿”了一声,冷笑不语。
李正撇了撇嘴:“看来,这姓裘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是不是好东西,很难断定,但是这个人的眼界见识都不行。”
李云给出了自己的判词。
两兄弟又聊了几句之后,李正才说到:“天目山上的山寨,比较大的就只有一个,人数多少不好断定,但是我稍微打听了一番,应该也就五六十人左右。”
他看向李云,问道:“二哥,这帮人应该还在天目山上,至少是还没有来得及去投奔越州。”
“你准备怎么打?”
“什么怎么打?”
李某人冷笑了一声。
“原先打十王寨,还需要从后山奇袭,现在咱们一百多号人,打他们五六十个,还要考虑什么?”
“摸清楚寨子的位置,明天咱们就动身。”
“要真是这些坐窝的山贼,这样啃了窝边草。”
“老子一定让他们,一辈子都记住我的名字。”
第二天,李云带着一众缉盗队从下岙村离开。
临走之前,他还特意留下了陈大黄永等几个青阳衙差,又给他们留了十几个人手,叮嘱他们保护好下岙村的安全。
而他,则是带着一帮“纯血”山贼,直勾勾的朝着天目山奔去。
这一次,甚至不需要太精巧的战术,李云兵分三路,自己领着主力直接从正面上山,周良跟李正各领一拨人,从两侧的小路上山,替李云所部清理两翼可能出现的敌人。
队长邓阳跟在李云旁边,看了看已经着了甲胄的李云,有些好奇:“都头,这天目山的山贼那么厉害吗,难得见你佩甲。”
李云没有搭话,抬头看了看一旁的树丛。
树丛里,两个人影一闪而过。
李云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跟了上去。
“惊着他们了。”
李大寨主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下属们,开口道:“被发现了,应该怎么办?”
邓阳握紧拳头,大声道:“冲上去!”
李云一马当先,手里提着兵器,就冲了上去。
邓阳紧紧的跟在他后面,这会儿他才注意到,李都头并没有拿那柄他常用的长枪,而是提着一根狼牙棒。
尖刺狰狞,非常夸张。
这帮子人多数都是山里长大的,再熟悉山道不过,再加上这几个月的剿匪,众人已经很默契的朝着山上冲去。
他们是午后开始登山,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远远的看到了天目山大寨。
李某人停下脚步,看了看这座寨子,然后回头看向一帮子下属,缓缓说道:“这一回,不必留手,我也不要什么俘虏。”
李云的这些下属,都去过下岙村。
他们本身就是山贼出身,知道山贼的忌讳,也知道天目山这帮子山贼,招了李云的忌,于是乎纷纷低头,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