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太过敏感,哪怕是提出这个建议的宰相崔垣,此时也不敢说话了。
太子殿下深呼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诸位都不反对,那这事就这么定了,过几天就以政事堂的名义,给楚王下诏令。”
几个宰相面面相觑,都有些无语。
我们没有说话,你就当我们同意了?
不过太子这么说,他们也无话可说,只能低头道:“臣等遵命。”
“还有。”
太子又拍了拍桌子,怒声道:“苏靖的事情,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政事堂给他继续下诏令,他若是死了,那一了百了,他只要没有死,朝廷进攻中原叛军的命令,就必须执行下去!”
说罢,太子殿下起身,拂袖而去。
几个宰相起身拱手相送,等太子殿下走远之后,宰相顾永苦笑道:“要是大器兄在就好了。”
他口中的大器兄是指宰相王度,那位王大器性格刚直,碰到自觉得不对的事情,不管是谁,他一定硬刚到底。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性子,他得罪了皇帝,已经被朝廷问罪,革去了宰相之位。
顾永这么说,很显然是因为,他对太子殿下的政策和命令,心里也不以为然。
不过他没有王度那样的勇气,当面顶撞罢了。
其他几个宰相都深有同感,不免跟着抱怨了几句,崔垣咳嗽了一声,摇头道:“好了,太子也是为了时局考虑。”
“我等…”
“实心用事罢。”
顾永看向崔垣,低声道:“要不然,让苏晟给苏靖写一封信?”
崔相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莫要多事,莫要多事了。”
“一切,按照太子殿下的命令去办。”
一切遵命,就意味着自己全不粘锅。
几个宰相都点了点头,看向崔垣,心里忍不住感慨。
难怪你崔垣是政事堂的常青树!
越州。
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朝着越州城前去。
马车里,坐着三个人,分别是李云,还有薛韵儿,以及薛家的丫鬟冬儿。
走在官道上,李云指着道路两边的庄稼,笑着说道:“去年为夫到越州的时候,越州刚刚经历战乱,还荒凉的很。”
“是为夫颁布政令,将整个州的田地重新划分,伱看。”
李云指着这些庄稼,一脸得意:“几乎没有荒田了。”
这的确是很难得的事情,刚刚经历战乱的州,人口损失又那么严重,本来至少需要好几年时间才能慢慢恢复生产,但是李云施行的乃是铁腕,一系列措施,被他以暴力保障的形式施行了下去,因此见效的极快。
这才第一年,越州就基本上已经恢复了生产。
这其实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看着这些日出可见,很快可以收成的庄稼,让李某人心情舒畅。
薛韵儿挽着他的手,看着容光焕发的李云,又看了看道路两边的庄稼,笑着说道:“这不是刺史和地方县令的功劳吗?”
李云脸色一板,闷声道:“我到越州的时候,越州哪里有什么刺史?六个县只剩下一个县令了!”
薛韵儿本来就是在逗李云,闻言掩嘴笑了笑,正要说话,远处十几骑飞奔而来,列在了道路两边,上面的骑士下马,对着李云的马车躬身抱拳。
“拜见司马!”
“拜见司马!”
李云掀开车帘子,看到正是邓阳等人,他哑然一笑,挥手道:“干什么这样大张旗鼓的?都回去,都回去。”
邓阳笑呵呵的上前,再一次低头抱拳,行礼道:“见过夫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司马,越州营的兄弟们,都想要见一见夫人,让属下过来,问能不能让夫人,去越州营一趟,巡视巡视越州营。”
李云回头看向薛韵儿,笑着问道:“夫人是先进城,还是先去越州营?”
“我…”
薛韵儿想了想,轻轻咬牙。
“去你们那个军营看一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