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大脑能容纳多少段人生?又能吸收多少的感情?如果这些不属于他的记忆与感情超过了他的负荷量,他是否会达成无法复活的死亡?当人类感到致死的孤独时,是否意味着他的灵魂到达了保质期?
——我们的肉体会逐渐老化,衰亡的肉体让我们每个人都在百年间死去。那么,这种规则是否是在保护我们,防止我们在不朽的肉体中沦为行尸走肉?”
阿克托说到这里时,眼中有着迷雾般浓郁的悲伤。
斑驳的火光洒在他的侧颜,将他的脸颊边缘染得模湖不清。
“你和一个年仅十九岁的青年聊这个,是希望得到一个幼稚的答桉?”苏明安说。
“我只是…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明明年仅十九岁,你的精神抵抗意识会这么强。”阿克托说到这里,眼中闪过思索:“而且,看见一些人类的挣扎,我会感到好奇,死亡为什么无法隔开他们的感情,是否因为他们的灵魂还没有达到保质期?”
“因为人类这种生物,哪怕死了都要相爱。”苏明安说。
他没想到阿克托的眼珠转了转,突然俯身靠近他,轻声说了句:
“…不淋漓极致不痛快?”
苏明安一怔。
…这是在说什么?
他看了一眼阿克托的眼神,那眼神似乎还很认真。
…神明,你怎么突然从人类哲学的浩大话题扭到土味歌词了?不知道是哪个龙国玩家给神明灌输了这样的歌词。
阿克托盯着苏明安,突然冒出一句:
“可惜我没有女儿或者儿子,不然若是和你联姻,我们说不定能成为盟友。”
阿克托这脑回路让观众们都愣住了。直播间满屏问号。
“联姻和盟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苏明安同样不解。他们不可能成为盟友,立场完全相悖。
“我喜欢看史书,书上说两国之间若要维持稳定关系,皇室之间会联姻,我想这种方法也许对你有用。”阿克托思索道。
苏明安没想到…神明还有天然呆的一面,原本以为神明全知全能,没想到还有这么乱七八糟的知识储备。
“一直都是我在说话,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阿克托说。
“没有。”苏明安说。神明是个性格很恶劣的家伙,他问了反而会被引到沟里去。
“真的吗?”阿克托表情颇为遗憾。
苏明安思虑片刻,开口道:“其实,还是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一直很好奇…”
“终于忍不住了吗?”阿克托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他身体前倾:“问吧,我会看心情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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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好奇苏明安会问出怎样的问题。无论是他的计划,他维军的实力强度,还是黎明系统的真相…当然,这些问题他一个都不会回答。他只是逗人玩而已,就像逗一只猫。
苏明安抬起眼皮,与他目光直直相对。
阿克托眼含期待。
“你真的喜欢白毛?”苏明安开口。
阿克托神情僵住。
“…这就是你要问的问题?”他从牙齿间挤出这句话。
“这些年内城的白毛越来越多了,手段严苛的你居然没有阻止这种荒诞的情况,我猜你肯定是喜欢…”苏明安说。
阿克托笑容消失。
“啊,被说中了。”苏明安说。
阿克托脸色沉凝。
“叮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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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内城发生动乱!坐标…”
“警告…”
门外突然传来警报声,阿克托眉头微皱。站起身:“我待会再来找你。”
一股电流传来,苏明安闭上眼睛,像是再度陷入昏迷。没人看到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下,周围浮现出隐形的丝线。
“苏凛。”他低声说了句。
“咳,咳咳咳…”
废墟之间,霖光死死扼住一个高大佣兵的喉咙。
火势已经被扑灭,一楼厅堂沦为了烟熏火燎的四面灰墙,那些漂亮的照片与画作,已经彻底消失了。
一张都没剩下。
“你这个恶魔,我们不会放过你的…我们救下了那些孩子,没有人再会遭受你的迫害…”佣兵唾骂着,上气不接下气:“还有那些画作——活该被烧掉!你竟敢拿那些画诅咒城主!”
霖光冷冷盯着他。
“我…没有,诅咒谁。”霖光说:“我只是在,想念朋友,感受爱。”
“爱?”
佣兵像是听到了特别不可思议地事,边骂边笑:”霖光——你就是个魔鬼!你就是个杂种!没有人会想念你这种家伙,你也配爱…”
四周安静了片刻。
“卡哒”一声。
霖光掰下了佣兵的大腿,鲜血泼洒而出。刹那间,刺耳的尖叫划破天空。
“你会死得比我惨烈无数倍,你这种恶魔…”
“霖光…呵,哈哈哈…霖光啊!”
佣兵最后尖叫一声,眼神满是嘲弄,挣扎着断了气。
霖光站在废墟之间,一步,一步,往前走,绷带裂开了许多道,鲜血染红了衣袍。
手枪在他手上转了片刻,他将枪口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一秒,两秒,三秒。
他的手指颤抖着扣着扳机,眼神像是大海深处破碎的泡沫。
突然,一只绿色的螳螂从他的口袋里窜了出来,死死扼住他的手指。
他放下了枪。
眼前的寒冬冰冷入骨,仿佛永无尽头。
“…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