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还以为李瑄要造反呢!
那些胡商和从长安来的汉商,不得不停留在原地,等待放行。
原本的吐蕃探子,也被锁在河西走廊、河湟等地。
有几個想要翻山离开,汇报消息,却被郡兵县卒抓住,押送到河湟。
两天时间过去,大军已过湟水,浩浩荡荡地出行。
现临洮军拥有轻骑七千人,明光甲精骑五千人,强弩兵两千人,重甲步兵两千人,陌刀军一千人,斥候营一千人,重骑兵一千人,跳荡精骑一千人。另外随行的工匠、医者、僚属等辅助人员五百人。
再加上赤水军的五千精骑、五千轻骑,有足够的铁甲,也能利用地形。
其中重步兵、重骑兵和陌刀军都是一人四马,完全可以跟上行军速度。
李瑄带的幕僚有刘单、高适、岑参、段秀实。
数以万计的铁骑从郡县而过,震撼沿途百姓。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的骑兵,还披着铁甲。
而且军队阵形整齐,不踏田地,不宿村庄,秋毫无犯。
百姓们都知道这是河陇主帅李瑄在亲自率军行进,就是不知道去那里。
而沿途的胡商看到一队队铁甲,也舌挢不下。
他们明显能看到许多铁甲士兵并未穿戴,而是放在马匹上。
那样的士兵,竟然一人四匹马。
还有那闪烁着寒光的陌刀,不知道是什么兵器。
即便是轻装的弩兵,也有一人双马。
光披着大唐明光甲的铁骑,就在官道上奔跑许久。
还有更多轻骑,他们穿着黑色的制式皮甲,每个人的马侧都挂着马弓,他们的马上没有长枪,唯有横刀。
亦是双马而行,以五百人为一队,间隔不至一里,飞奔而过。
那铁甲的碰撞声,让人毛骨悚然。
那马匹的嘶鸣声,让人闻之胆颤。
“据说大唐元帅要和吐蕃打仗,但吐蕃明明在南面,他们为什么往东北。”一名米国栗特人向周围的同伴问道。
“他不会是想造反吧!”
有胆大的栗特人说道。
“嘘!这话不能乱说。”
同伴嘘了一声,说话的声音更轻。
也有龟兹商人小声说:“河陇的唐军,比安西四镇的唐军还强大。”
“是啊!大唐是不可战胜的,据说他们在西域的兵马,只是极少的一部分。真正的精锐,就是这这里、北部和东北部。”
周围一名疏勒游客说道。他来大唐,就是为了见识大唐的繁盛。
“要是大唐的精兵陈列西域,大食一定不敢再向东扩张。”
也有栗特人这么认为。
因为大食东扩,已经吞并了昭武九姓故地。
原本被大唐高宗皇帝册封的地方,本来只是名义上向大唐服从,现在却臣服于大食的铁蹄下。
“谁说不是呢!”
又一名何国栗特人惋惜道。
大食强行让臣服者信奉他们的教义,但栗特人不想信奉啊!
可惜,他们认为大唐距离昭武九姓太遥远,不可能出兵大食。
而大食跨过乌浒水,就能与大唐角逐西域。
由于葱岭的阻隔,使大唐从未真正统治过葱岭以西的昭武九姓。
大唐铁骑所过,议论不断。
但李瑄向西北的消息,注定是无法传出去的。
九月上旬,长安,兴庆宫。
“骨力裴罗这贼子,念他是承宗的儿子,封他为怀仁可汗,竟敢阻挠我大唐收复九曲。”
勤政务本楼,李隆基将李林甫和裴宽两位宰相召来后,拍着玉案。
他希望在这个冬天,能收到收复九曲的好消息,让他高兴一番,向天下百姓宣扬这种功绩。
这个节骨眼,回纥竟然南下白亭海阅兵,这是给大唐上眼药啊!
“七郎果决,领骑而出,远绕大漠突袭回纥。一定要对回纥施以颜色。”
李瑄能果断率骑突袭回纥,很符李隆基心意。
李瑄的奏折上,将回纥描述成背信弃义能小人,阻挠圣人开疆扩土,让李隆基看了咬牙切齿。能出兵先攻击回纥,符合他心意。
如果不这样描述,再过一段时间,回纥拿着贡品讨好李隆基,就不好说了。
反正李瑄已经出兵,木已成舟。
“两位宰相,你们觉得要如何惩罚回纥?”
李隆基见李林甫和裴宽看奏折看得差不多了,于是向二人问道。
“启禀圣人,李将军就不该擅自出兵,我们和回纥是盟友,李将军还没圣人的诏书,就擅自攻击盟友,容易落人口实。臣认为圣人您天纵神武,威震寰宇,只需要一道敕令发至回纥,骨力裴罗就得仰慕您的恩威,乖乖退兵。李将军只需要好好收复九曲即可。这样耽误时刻,怕是今年收复九曲无望了。”
李林甫阴阳怪气地向李隆基说道。
本来前半句听得李隆基皱眉,后半句又让李隆基舒心。
最后还不忘责怪李瑄擅自行动,错失收复九曲的良机。
“右相此言差矣。骨力裴罗将兵南下,明显是故意阻挠我大唐收复九曲。这已经冒犯圣人的威严,当有惩戒。胡人胜则劫掠,败则求和,屡屡如此。臣认为李将军做得很对,否则以回纥人的性格,很容易在大战的时候危害我大唐。”
裴宽站出来为李瑄说话。
本来他与李林甫只是小过节,也没什么仇恨,但不久前李林甫不讲武德险些害死他孙儿,让裴宽对李林甫恨之入骨。
但凡是李林甫的话,只要有破绽,他就会抓住机会推倒。
“我怀柔太久,亦觉得需要对回纥施以教训。我大唐朔方、河东还有十万兵马,骨力裴罗竟敢如此,这是没将我大唐放在眼里。让忠嗣派轻骑出阴山,歼灭几个回纥附属部落。如果七郎将回纥阅兵的骑兵打败,我要看看骨力裴罗会说些什么?”
虽然李林甫马匹拍得好,但李隆基还是认可李瑄和裴宽的话。
他觉得自己开元年间太仁慈了,才让这些胡部反复横跳。
回纥号称二十万兵马又如何?
他们的精华并不在阴山以北,而是在郁督军山、嗢昆水、仙娥河等地。
如果回纥因被灭几个部落而暴怒,哪怕隔着几千里,李隆基也会发动数十民夫,让王忠嗣带领十万兵马去征伐。
开元年间和天宝年间的李隆基,判若两人。
骨力裴罗也不会料想到。
“遵旨,臣这就拟订诏书。”
见李隆基这么说,李林甫不敢再提出异议。
只希望李瑄能载一个跟头。
他认为回纥敢南下阅兵,就是因为李瑄对待胡人太强势,骨力裴罗居安思危,不想让李瑄打败吐蕃。
换成他也会如此。
但李林甫不敢将这一点,向李隆基吐露。
“七郎奏折说,不会耽误收复九曲。朕相信七郎。左相,派骑携重金前往河陇,收购胡部牛羊,购买美酒,犒赏河陇军队。”
李隆基最后又向裴宽吩咐一声。
将士天寒地冻作战,他也要有所表示一番。
前段时间,李瑄通过河西长行转运,送来一批搜刮豪强的金银珠宝。
他决定用在边军身上,提振士气。
“遵旨!”
裴宽领命。
两相退走出,李隆基期待李瑄能尽快传来击破回纥骑兵联军的消息。
(本章完)
将领们义愤填膺,捶胸顿足。
人更容易接受敌人的偷袭,但不可能接受盟友的背叛。
十二万大军聚集在陇右,这是非常耗时耗力的调动。
河陇诸郡支度,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在陇右积累粮食。
可以说,此次战争,是大半年的准备。
辛苦大半年,却要付诸东流。
“先生,你如何看这件事情?”
李瑄没有听这些暴躁的将领们,而是向李泌询问道。
他知道是自己进攻性太强,彻底改变回纥。
骨力裴罗害怕他打败吐蕃后,去进攻回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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