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跟她多说什么话,因害怕不舍的话说得多了,当真会走到离别那一步,只在两人离开的最后时刻,沈寂柔声唤她名讳。
他说:“等我回家。”
千澜脚步一停,眼泪已然滑落眼眶,她压抑着喉咙中溢出来的哽咽,低低地说:“好,我等你。”
......
既离开了那间牢房,聂允已在一旁的甬道等着,与他一道的还有伍六七与一位妇人打扮的女子,女子低着头,一身打扮却与一旁的莫四娘一模一样。
莫四娘走近一瞧,不由蹙眉。
那人竟是月芷。
千澜已朝聂允见礼,“......厂督,莫姨母的安忧就仰仗您了。”
莫四娘惊道:“夫人,您这要做什么?”
千澜笑着望向她,“莫姨母,外面毕竟危险,我答应了沈寂要好生照看您,有厂督在,定能护您周全。”
看到月芷这副装扮时,莫四娘已隐约猜到几分端倪。
再听千澜这样一说,她的眼眶倏地一红,忙拽住千澜的衣袖,急切道:“夫人,您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您也答应过寂哥儿要照看好您自己的,孩子,他......他能遇到您这样的妻子,是上天恩赐的福分,你是他最要紧的人,不可啊!不可啊夫人!”
千澜忍住心上的颤意,闭眼提气,“秦列!”
下一刻,秦列落掌生风,击于莫四娘后颈处,人已然晕在千澜怀中。
聂允派人将她扶下去,而后拿出一个银制的戒指,递给千澜,“既然要唱戏,便要想法子逼真些,才好骗过敌人,这个戒指是个不错的暗器,你拿着用,不过他们应当会取下你身上的这些身外之物,不怕你有防身的东西,就怕你没有。我安排了一队暗卫跟在你们马车后面,但不会跟太近,自己万事小心。”
千澜点头,将戒指戴在手上,又屈膝道谢,“多谢厂督。”
聂允退了半步,眸色有些沉,“你不必谢我。”
顿了顿又道:“赵千澜,活着回来!”
千澜颔首,带着伍六七与月芷往外走去,到大狱门口时,她忽然又停下,望着外面的光亮轻声问身后的人,“伍六七,月芷,你们俩怕吗?”
两人对视一眼,月芷道:“夫人,我们不怕,我二人定陪您将那些恶人都揪出来。”
伍六七也坚定点头,“我也不怕!”
千澜转身看过来,见月芷连唇瓣都是苍白的,所有的勇气都只是强撑着罢了,她低头笑了笑,“可我怕!”
她话音落地,月芷再也控制不住落了泪,“夫人,其实奴婢也害怕......我们会不会死啊?”
“我也不知。”千澜抬手替她拭去泪水,“月芷,伍六七,你们陪我去赌一把可好?”
“什么?”
千澜叹了一口气,道:“赌一赌心存善念的昭王妃,她的胞弟会不会对他的亲侄儿心存恻隐之心。”
不仅如此。
她还想听一听,徐凌的满腹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