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想要拿下置地,但是这也需要包先生的帮助,如果没有包先生的帮助,我很难拿下置地。”
李长河此刻认真的说道。
而包钰刚听道李长河的话,脸上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
不过紧接着,他又有些疑惑地冲李长河问道:“置地可不是九龙仓,怡和对置地的掌控力度可比九龙仓大多了。”
“你确定你想收购置地?”
“我觉得有机会!”
“哦?你说说看,如果伱的计划确实有希望,那我可以帮你!”
“还有,其实有时候,你不用非把怡和跟英资画上等号,就我所知,汇丰如今对于怡和的态度就很一般。”
“虽然都是英国的公司,可这不代表着他们就是一路人,有时候,商业跟政治,是没有太大的关联的。”
“沈弼也不想一直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包钰刚这时候意味深长的跟李长河说道。
李长河听完立刻醒悟了过来。
是的,如果在大英政府没有介入的情况下,汇丰确实不一定帮怡和。
最主要的是,这些公司往往无序的扩张,一味地并购,但是不太考虑后果。
就像和记黄埔,祁德尊家族疯狂的收购公司,但是有没有足够的市场经营能力,最终和黄旗下几百家公司,全都负债累累。
祁德尊两手一甩,我不干了,把质押的股份丢给汇丰,汇丰作为一个银行,不得不出面找经营者,梳理和记黄埔。
作为一个银行,放出去的贷款成了烂账不说,每年还得给和黄大班开工资,维持着和黄不倒,保证它的市值,要不然一旦和记黄埔凉了,汇丰的借贷彻底打了水漂。
这说出去简直就是银行界的耻辱。
所以李长河现在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九龙仓跟包钰刚大战,汇丰果断的支持包钰刚了。
也许在汇丰和沈弼看来,包钰刚已经证明了自己的经营能力,支持包钰刚拿下九龙仓,就是汇丰一笔强大的业绩,毕竟贷款是要给利息的。
而如果支持怡和洋行,就他们那烂样,连特么李加诚都打不过,就算保住了九龙仓,以后还不是照样凉。
如果这是沈弼的理念的话,那李长河觉得自己成功的几率,或许又高了一分。
“其实这件事,是我看到以前的一则报道发现的机会。”
“报道?”
“对,就是七年前,爆发的牛奶大战!”
李长河微笑着跟包钰刚说道,而包钰刚则是一下反应了过来。
牛奶大战,是指的香港置地收购牛奶公司的股权大战。
牛奶公司就是后来的牛奶国际,在1972年的时候,它不属于置地公司,而是属于另一个华人大佬周锡年。
这个周锡年跟包钰刚一样,也是华人巨富,而且他在港英政府的关系很硬,是港英政府扶持的华人富豪之一。
港岛大名鼎鼎得到养和医院,就是他的产业。
当时,牛奶公司是港岛首屈一指的零售公司,旗下有多个零售商店,最重要的是,还有港岛本岛上的许多优质地块,比如说薄扶林牧场和诸多的冰厂。
这些工厂的土地,要么在太平山下面,要么在铜锣湾,九龙这些优质区域,如果开发房地产,必然能够大获成功。
也因此,怡和跟置地瞄上了牛奶公司,双方爆发了股权大战。
最终,置地公司大获全胜,全资收购了牛奶公司。
但是这个收购,并非是现金收购,因为牛奶公司当时也是首屈一指的大上市公司,置地根本没钱收。
两股换一股这样的比例一出来,相当于置地那189元的股票换135元的股票,牛奶公司的很多小股东立刻换了。
由此,置地全额吞下了牛奶公司的股权,完成了一出鲸吞大戏。
但是,这个操作也同样导致了一个后果,那就是置地的股份被分出去太多了,怡和没有足够安全的控股权。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原因就在于置地的股价高,市值也高,即便怡和没有安全的控股权,能收购置地的公司也几乎不存在。
所以,怡和向来高枕无忧,九龙仓其实也是这个吊心态。
“你是想从牛奶公司那些原来的股东手里收购置地公司的股份?”
“他们的股份加起来,确实多,但是问题是一旦你收购,有李加诚的操作在前,这些股东只会观望,等你跟置地大战,不会直接卖给你的。”
包钰刚冷静的说道。
李长河点点头:“是的,所以我需要包先生您的帮助!”
“我的帮助?怎么帮?”
包钰刚有些诧异的问道。
“那需要到九龙仓大战的时候!”
“其实说白了,包先生,目前的怡和是没有钱的,如果有钱,它不会抵挡不住李加诚对九龙仓的收购。”
“怡和最终找沈弼出面,阻拦李加诚,只证明了一点,怡和手中没有足够的钱。”
“这些年,他们从港岛收获的财富,全都转移向东南亚欧洲那边,但是这些大概率都亏掉了。”
“而如果怡和不肯放弃九龙仓,如果挑起大战,它想要击败包氏的唯一办法,还是老办法,换股!”
“我猜置地公司,一定会拿置地的股份,继续跟股民换股,换取九龙仓的股票。”
李长河其实不用猜,因为历史上置地就是这么干的。
置地一百元收购九龙仓的股票,其实是拿价值百元的置地股票,去换当时价值77元一股的九龙仓股票。
而包钰刚后来则是直接财大气粗的拿出了现金,105元一股,现金收购九龙仓的股票。
一边是置地的股票,一边是现金,包钰刚的现金价格还更高,傻子都知道选哪个。
也由此,包钰刚才赢得了九龙仓大战,一举掌控了九龙仓。
“我这两天查过经济期刊了,目前怡和持有的置地股票,不到百分之三十。”
“假如九龙仓争夺战一开始,他再继续流失股票的话,那么怡和对置地的掌控权,会进一步下降。”
“而这,就是我看到的机会!”
李长河冲着包钰刚正色的说道。
包钰刚则是坐在那里,认真的思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