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在凌晨四点左右,肖仁的神经丝已经把这根藤蔓的地上部分控制住了,但其他的藤蔓还是不在他控制中,此时他正沿着这根藤蔓朝着地下继续蔓延。
打了一天的架,又熬了一夜,肖仁忍不住直打哈欠,此时他又张开口打了个哈欠,但就在这时,神经丝突然传来一股异样的电流,或者说电信号,只是这股电流倏忽即逝。
肖仁一怔,急忙感应那股电流的来源,直觉告诉他,这股电流的来源,也许就是吞天藤的‘总控室’!
神经丝加速生长,沿着藤蔓的地下部分一直蔓延到根系部分,是的,这么长时间,肖仁刚找到吞天藤的根系,吞天藤的地下部分有不少依旧是藤蔓,而不是根,它的根在地下极深的位置。
进入根系后,肖仁又感到了那股异样的电流,不过这一次的感觉要比之前强烈的多,从四面八方都传来了这种电流,然后快速朝着地下更深处流走。
肖仁不是很确定吞天藤的控制中心是在那些电流传来的方向,还是离开的方向,便再次分开,一部分神经丝去往电流传来的方向,另一部分去往电流离开的方向。
前者很快就探明了来源——电流是从地上传来的,每股电流都分别对应着一根藤蔓,这些电流从一根根藤蔓上流下来,在地下的根系里汇合,也就是说地上部分那密密麻麻的藤蔓其实共用着一个庞大的根系!
到了这儿,肖仁再想不到控制中心,那就真的是蠢了,他放弃了继续朝地上蔓延,神经丝全部朝地下发力,沿着根系一路往下。
随着深入,下方的根系也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只剩下一根极粗的主根还在向下延伸。
而这时肖仁能感应到的异样电信号越来越密集,肖仁发现电信号的流动是双向的,一部分是从上面汇聚而来,还有一部分是从下面到上面,然后分开。
吞天藤的思维很简单,它不知道只要把肖仁握着的这根藤蔓挣断,下面的危机就可以解除,但肖仁都快要入侵到家门口了,它多少还有着自卫本能,肖仁可以感知到,主根一直在朝下延伸,仿佛就是为了躲避他的搜寻。
但肖仁的神经丝蔓延的速度太快了,主根的生长根本跟不上。
又过去一个多小时,远处的天际蒙蒙亮,而在肖仁的位置已经可以看到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半个红太阳,可惜这美好的日出之景肖仁是欣赏不到了,他已经找到了吞天藤的控制中心!
经过了漫长的入侵,肖仁的神经丝终于追到了主根的终端,到了这里,肖仁明显感到越来越细的主根突然扩张了似的。
肖仁用神经丝感知探索了一下,主根的底部竟是一个膨结!
由于感电力和精神感知都到不了那么深的地方,肖仁只用神经丝探知没办法摸索出那个东西的具体形状,但的确是一个比主根要粗大的多的‘根块’也或者说是一个膨胀的根结。
而到了这个地方,也就是根系的终点了,当神经丝探进来的时候,肖仁可以非常清晰的感知到那股异样电信号同源的电信号,这种感觉就像沿着一根神经,一路找到大脑一样,肖仁清楚的记得,每次自己探进大脑的时候,可以感知到活跃度远异于其他部位之外的电信号。
肖仁没有看到,当神经丝进入了这个膨结的时候,地面上本来有点消停的吞天藤再次暴动了起来,但随着神经丝在膨结内部分生蔓延,吞天藤又缓缓的僵硬了下来,待神经丝彻底充满了膨结的时候,地表的吞天藤已经如同普通植物那样,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
此时肖仁也有点纳闷,这个膨结给他的感觉与动物的神经中枢很类似,但掌握了之后,愣是没有读取记忆的感觉出现。
这种感觉肖仁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本能,就像饿了,想吃东西,疼了,忍不住要叫一样,当神经丝掌控了一个神经中枢,自动的就会出现一种类似‘饥渴’的感觉,想要把对方的记忆全部吞噬。
肖仁很确定神经丝已经与那些类似神经的组织全部接轨,但的确是没有记忆,而且还没法控制。
肖仁只能控制被神经丝布满的藤蔓部分,却没法通过这个根部中枢来控制整个吞天藤,那种异样的电信号都释放不出来。
肖仁捣鼓了半晌,终于失望了。
本来他还想着找到中枢以后,切断与藤蔓的联系,单独挖出来为自己所用,但现在他又控制不了,拿在手里真就是一块单纯的根茎了,还是块离了神经丝就脱缰的疯狗。
所以想来想去,也只有毁了它了。
反正孢子世界奇葩生物有的是,总能找到类似的…肖仁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开始用神经丝分泌毒液。
但刚分泌了一点,一股恐惧的情绪突然传到了肖仁的脑海里。
他愣了一下,连忙停止了毒液分泌。
这股情绪并不是肖仁自己的,而是从神经丝传过来的,此时还在源源不断的朝肖仁传递着恐惧的信号。
肖仁一时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直到沿着这股信号找到源头,才知道是那个膨结中枢传给自己的。
肖仁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以往被他入侵的生物,在入侵到中枢的时候,大都感知不到自己被寄生了,就算侵袭到了中枢,没把整个中枢全部掌控之前,肖仁也感知不到他们的情绪,有很多目标在入侵中枢这个阶段因为剧痛是清醒状态,但肖仁从来没感应到他们传递给自己什么情绪。
所以乍然感受到“清醒状态的受害人”向自己这个“凶手”传达自己慌得一笔的情绪时,肖仁…
莫名的还有点愉悦?
嗯,这一定是错觉,看看沐浴在清晨阳光中的自己,哪哪儿都散发着佛光普照的光辉,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念头呢,嗯,绝对是错觉。
但在外人的眼里,现在的肖仁已经跟个魔头差不多了。
那些一大早就被曾云芝派来,躲在郊区一些小楼里,拿着望远镜观测的龙门成员,只看到那个破破烂烂的公寓周围,布满了粗大深绿的藤蔓,十分像万年以后,人类衰退,城市被热带植物霸占的场景,而在这些藤蔓中央,一根几米粗的圆柱拔地而起,直入云霄,无数的藤蔓攀附在这根石柱上,使这根石柱透着一股远古的苍凉,而在石柱顶端,一个穿着松松垮垮,骨架宽大,脑门锃亮的大秃头,正带着一脸莫名的笑意,看着下方,十分像魔教教主看着来攻打总坛的江湖豪杰,就差一句:日出东方…
“话说这货真是咱们龙门的?怎么看都像个魔教头子啊!”一个没见过肖仁的成员放下望远镜问道。
“嗯,听说是个强人,一个人挑了九个地煞境唐门刺客。”
“嘶,这么牛?!怎么练的啊,难道又是一个天罡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