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一道细若游针轻飘飘的光芒远从窗外飞来。
径直落在桌前那尊挂满神石宝玉的皇冠旁,化作了一只拇指大小七彩斑斓的小鸟。
啾啾,啾啾…
那小鸟连声鸣叫,换来珠帘里一声悠然长叹。
随后,珠帘微微一动,从里边伸出一只细细长长混若无骨般的白皙玉手。
手心微弯,托着几颗黄灿灿的米粒。
那小鸟落在手心里,接连吞光了米粒,随而化作一道卷轴。
道道字迹闪着金光自卷轴上飘然升起,转眼间又凭空散了去。
“废物!”
珠帘里那道足以令人忘乎所以的声音,似乎余怨未消很是生气,低低的咒骂了一声,玉手一抹。
那卷轴又化成了流光,仍从窗口飞掠而出。
越来越小,越来越细,即便那下方妖族万千,谁也看不仔细。
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即便那四外狂风浪涌,一路也追不及。
快若流光,疾似闪电。
一艘艘渔船,一座座宫殿,转眼成梦幻。
一片片庄园,一眼眼荒田,一瞬成云烟。
扬州的斑驳,皇城的空寂,云州的凄离…一闪而过。
那光芒一路穿过九州大地,顺着一条微微隆起漆黑如墨的山岭斜掠而下,径直钻入一片淡青色的云雾之中。
直到这里,那流光的存在仿若才终于被发现了去。
那山岭上,河畔边,一只只大大小小的白狐狸,同时仰头望来。
那每一只眼睛里,都灼灼生光突而生出千般光彩。
欢叫着,大笑着,一路追逐。
那路上的白狐越来越多,有的是两条尾巴,有的是三条。
所有的白狐一路蹦跳,径直追到一座巨大无比,几乎直冲天际的方形墓碑前停了住。
那墓碑上云雾缭绕,所有的字迹都看不真切,只能隐约可见,那每一道比划都横平竖直宛若刀切一般。
那光芒从墓碑旁边一闪而过,顺着高高斜上一眼望不到边的台阶冲到尽头,钻进了一道王若雷光般的巨大缝隙里。
那缝隙中黑乎乎的一片,可在半空中却飘着千万道细若游丝的流光。
就和这道远从南海飞回的一模一样!
那流光轻飘飘的落下。
接住它的是一只满是褶皱的毛乎乎的大手。
那流光化作卷轴,闪亮亮的腾起八个大字来:“我族大计,就在此时!”
流光碎断,白影乍闪。
黑暗中显出一张硕大无比,满脸褶皱毛乎乎的脸孔。
转眼间又一闪而逝。
紧接着,那千万道流光接连飞出,纷纷钻出缝隙,飞出青雾,散做道道流星飞往九州各处…
徐州海边,一艘破败不堪的小渔船上。
一个正奋力拉网的渔妇,突然额前流光一闪,猛的一下松了手。
满网的鱼虾奋力挣扎跑了个精光,拽得小船轰然倾翻。
正在船头划桨的丈夫猝不及防落入水中,刚从海面探出头来,就被一股巨力死死的抓住了脖子。
模模模糊糊的视线里,就见相依为命的婆娘满脸狰狞,尖牙爆出狠狠的一口咬了过来!
潍城金刚寺。
一个娇滴滴的俏小姐,正跪在佛前虔诚叩拜。
侧后方的和尚一下下的敲着木鱼,偷偷睁开眼望着馋人的腰身儿连连吞咽着口水。
正这时,袅袅佛香中突然飞出一道流光,径直落在那俏小姐的眉心处。
那小姐猛的一下站起身来,直向和尚走来。
和尚以为被发觉了去,赶紧闭了眼,老老实实的敲着木鱼。
咔嚓!
下一刻,木鱼和脑袋全都碎成两半!
只见那俏小姐捧着那和尚碎断的脑袋上啃的好不疯狂!
京州东巷。
三重别院里,身穿锦绸的瘦老头儿,一手接过茶碗,顺势抓住了俊丫鬟的小手,一把扯进怀里。
小丫鬟刚扭捏了几下,突然一道流光穿过斑驳的窗格儿,一飞而入。
小丫鬟猛的一下双眼闪亮,死死的抱住了胸前那颗不断拱动的瘦脑袋,嘴生巨牙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襄州太一门。
飞瀑之下百花争香,一男一女正自持剑对练。
眉目之中,隐隐含情,剑来剑往,皆是爱意。
突然间,一道流光破空而来。
那女子两眼猛的一亮,当啷一声弃了长剑直向男子冲去。
那男子慌声叫道:“师妹,你怎…”
没等说完,就见那女子一把抓断长剑,另一手扭住了他脖子。
咔嚓一声,脖子断裂,鲜血喷涌。
那女子呼的一下扑上前去,咕咚咕咚喝了痛快!
同一时刻,如此景象万万千千,在就九州大地凄厉上演!
请: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