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浮云面露惊容,狠一咬牙道:“天官,此去梁州仅余七百里。我且挡他一息,你直去便是!”说着,南宫浮云两手捏指,猛一顿脚,周身四外黑烟弥漫,两袖之中寒风骤起。
对面鬼圣周癫微微一笑,曲指一弹,一缕青烟飘忽而出。
那烟气飞闪而至,只一瞬间就把南宫浮云包了个严严实实。
“你们南宫家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周癫笑道,“南宫离梦以生为死,借魂而修道。南宫玲珑以死为生,借道而修魂,而你,却拜入道阵门中,化魂而入阵。只可惜…全都劳而无功!既然伱南宫先祖以后世血脉为祭镇住了那魔怪,子子孙孙就该生生世世受其诅咒!又是破的哪门子桎梏!这,都是命数!”
“离梦远在扬州,玲珑又不知躲在何处,再被你逃了。到时本圣又该拿谁引那魔怪出洞?南宫浮云,你本应以祭物之身眼见本圣跃升才是!去!”
随他话落,滚滚烟气连同南宫浮云荡然一空,也不知被他送往哪里。
“放心,只是暂时困住他而已。”周癫漫不经心道,“若想杀他,岂又能留到如今?!当然了,若是玲珑尚在的话,本圣也不介意青、兖之地再添孤魂一缕。”
“说来有趣…”鬼圣转回头来,似笑非笑的扫了林季一眼道,“从未想过,你我竟是如此相似!”
林季冷冷的盯着他并未应声。
半步九境之鬼圣!
且这青、兖两州早被他炼成随心所欲的阴域之鬼境!
我又该如何破局?
“我生前也是个捕头,恰巧也在梁州青阳县…”鬼圣似曾追忆往昔道,“只不过未得机缘,仅是个寻常武夫,修不成道法,也入不得监天司。”
“那一年,蝗灾大旱接连不断,大秦为了云州平叛又不断的向梁州催征米饷,大官小吏层层盘剥之下,满洲百姓苦不堪言!我一时没忍住,就与县令吵了几句,没成想,那家伙竟把我污成反贼,关进大牢。”
“当晚,有一队黑衣人径入牢中把我救了出来。随后一群村夫围拢齐呼:“周癫大丈夫!当为天下主!”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我就成了梁州贼王。紧接着,也不知被谁假借我的名义,发动数百万灾民直往京州,死死困住京都十余日。”
“我被携裹其中,还没等明白怎么回事呢,神军突降直入营帐,一人未伤之下单单砍了我的脑袋!”
“紧接着,朝廷开仓济粮,严惩贪官,又免了三年税负。所有饥民全都开开心心的领了粮食一路欢唱回转家乡…”
“直到我孤魂未散,惶惶飘荡了数年之后才知晓,这一切,都是镇国公陆广目的伎俩!”
“以一人死,换万民生!”
“以梁州乱,易天下安!”
林季闻听不由一楞,可细下一想,这的确很像是老爷子手段!
周癫苦笑一声道:“我死的值么?值,毕竟活了那么多百姓!可冤么?简直太冤了!”
“怨气累累之下,很快我由一介蓬蒿小鬼修成了鬼将,刚刚占了一座小山时,又有人来找我,让我侵袭回乡省亲的皇妃娘娘!我本不敢也不想去,可你知道那来找我的是谁么?”
“监天司游天官高群书!”
“当时,兰先生刚刚挂印而走,司主之位悬而未绝,高群书想借此搭上勉皇爱妃这条线…”
“我若不从,当即便将灰飞烟灭。可若我从,也有天大的好处,许我半册《阴鬼经》。”
“于是,在他精心谋划之下,我避开皇家修士侵袭了皇妃车队,害得皇妃大病不醒。随后高群书‘技高一筹’,早在其他两位天官之前‘断案如神’一举将我擒获。”
“再然后…皇妃大病得愈,高群书受印封官,而我则被关入镇妖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