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按照之前寒鸩的打算,是打算安排朝廷的人,来和她一起唱这出戏的。
但是在京城翻阅内三司衙门方面,有关于北地相关资料的时候。她发现了大行司司正、王茂,在新罗这边的布置。
这里也说一句题外话。
不是谁都敢像之前的长孙无忌一样,有关于镇西侯府那么大的谋划,都敢先斩后奏。这是要拿到京城交由天子批示、之后归档备案的。
而在了解到其中详情之后,寒鸩第一时间便改了主意。
决定将和她演对手戏的对象,改为新罗。
之所以这么决定,原因有三。
其一,那就是转移镇北侯府的视线,尽早减轻朝廷方面在北方的压力。
这里说一下,首先,按照大行司原本的计划,是让新罗先乱起来,而后牵一发动全身,将周边的百济、匈奴、东岛、以及镇北侯府全部卷入这个漩涡之中。
这个计划是没什么毛病的。
毕竟先不说其他,单是镇北军这边对土地和人口的需求,朝廷就心知肚明。也很清楚其所能下手的目标,也就是那么两个。
一旦有这个机会,是肯定不会错过的。
但大行司之前的计划有一点不足,那就是难以保证,镇北军这边会在什么时候下场。
这一两个月也是它,一年半载也是它。
但对于朝廷而言,肯定是你越早下场越好了。
所以,寒鸩准备把这个缺给补上。
一份勤王诏书,一枚调兵的虎符。
有这两样东西在手,寒鸩不信镇北侯府还能够坐得住。
那么其二,是减轻寒鸩自身身上的疑点。
之前不是说了,在这个档口,不止是白仲、整个镇北侯府上下,对突然出现的外来人,肯定是都持怀疑防范态度的。
她这要是选择由朝廷的人和她一起演这出对手戏。那谁知道某些人会不会怀疑,这是朝廷的人在自导自演。
但是要是换作是新罗的人就不一样了,中间隔着一道,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算是给她上了一层保护色。
至于说其三,就是加重她身上的筹码。
上面不是说了吗?
那两样东西她是准备送给白礼,或者说是送给镇北侯府的。
有这两样东西在手,最起码镇北侯府这边,在攻掠新罗的前期进展会非常顺利。所以,她这也算是为镇北侯府立过功了。
那再想动她,要是拿不出真凭实据来,是不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好了,书归正题。
查验了一下手中的血诏和虎符,确认无误之后,寒鸩便又将两个东西,送还给了眼前之人,同时开口道:“来之前,你们王司正应该已经交代过你了吧。”
“回上官,已经都交代清楚了,”来人沉声道:“司正大人吩咐下官,到了渔阳之后,一切都听从上官的命令。”
“…你会死!”寒鸩就这么盯着坐在对面的来人片刻之后,终于开口道。
“人都会死,重要的是…值不值,”来人显然早已有这个心理准备,表现的相当坦然,道:“上官,我的死…有价值吗?”
“…我不知道,”寒鸩沉默了片刻之后,同样坦然道:“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局若是输了,我亦会死!”
“谢上官的坦诚,”来人起身,洒脱道:“那…明日见。”
“明日见,”寒鸩眼见其要走出门外,突然开口问道:“对了,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有这个必要吗?”来人停下脚步反问道。
“谁知道呢?”寒鸩眼神闪过一丝莫名,略带些迷离道。
“并州固阳、张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