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什么话,老三是我弟,回家来有什么不对。三,别理她。”
“沈大柱。你是有了儿子了就腰干子硬了是吧。老娘告诉你。那儿子还是我生的呢。今儿我儿子回来。他爷看我儿读书累了给买点肉吃,我可告诉你。我都是靠着我儿吃的。我儿要是不吃点好点的,那怎么考得上秀才回来呢。我还想做个秀才娘呢。有本事就生个儿子啊,生个女子还是个痨病。说不定哪天就去了呢。”
听到院子里一声沉沉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把什么东西重重的放地上。又听到:
“老二,你发什么脾气了,你把那筐子摔坏了还不得你去砍来编出来,我又没说你你还冲我丢什么筐子。别以为把你那儿子送去了学堂就能考学。你以为那学是随便能考的吗?这好几十年了,也就出了我们承祖一个。这承祖啊读书也累。又要花钱,要不我说爹啊,我们家也就这个样子,你还供得起两个读书啊。这承祖可是过了童生的了。你要是不支持着他。他怎么考上去呢?咱家的那些钱也就别花在没用的地方了。”
“大嫂你说的什么话,承祖读得我们承业为什么读不得?我和二柱也没少在这个家做活,怎么我儿子读书就是没用的呢?承业才十一岁,先生也说我们承业读书好呢。你就能断定他读不好了?”
这声音有些低沉,雪见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就听到的口气来看,这位怕就是二伯母兰氏了。听小草说过,二伯母在这个家里算是一个男劳动力了,做什么都和二叔一起做。下田也不输于男人。
不过雪见听到她说话是有条有理的,反勃的话也是有理有据的,让人回不了话。看来也不是个没有成算的人。
“娘,别说了,先去洗洗泥吧。”
这个声音是谁?可能是莲儿的姐姐月茵吧。雪见正想着。就听到奶奶骂道:
“吵吵吵吵什么吵。洪氏你每天就是吃多了。见人就吵吵。老三回家惹到你了?老二两口子还一身泥呢,你就在这里说风凉话。你有儿子了不起啊,我哪个媳妇没儿子?不过是你的大点罢了。茵子,把这桶水给你娘提过去。这里有点热的,女人家也不要洗太多冷水。不然老了够你受了。”
“哎,好的,奶奶。”
有了奶奶发言,那大伯母才歇了气。不过雪月又隐隐约约听到一阵阵低声的哭泣的声音。认真一听,是隔壁的娘亲在哭。看来大伯母骂爹爹,爹没开口倒把娘亲给气着了。
雪月觉得自己这个便宜娘亲有点懦弱。不敢向二伯母那样给大伯母还嘴回去,而爹爹当然是不好开口,一个男子和这种妇女去说似乎也不太好。都说好男不与女斗。
看着竹篱笆外透进来的光越来越暗,看来是天要黑了。家里的院子里也有了孩子跑来跑去的声音。只听隔壁一个小男孩在开心的叫道:
“爹,你回来了?爹,看,这是我抓到的蚱蜢。我绑个绳子,一会儿你给姐姐拿去。她不能出去玩。我给她抓回来玩。”
雪见在这边听了眼泪又一下子盈眶了。似乎今天总是容易感动。看来自己昏昏沉沉的日子里还是有家人在想着自己的。
虽说这些家人是小雪见的家人,但现在就是自己的家人了。果然,一会儿就听到竹篱笆门开了,黑暗中进来一大一小两个影子。雪见转头看看,看到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一个个头只比这土炕高了不多少的小男孩在看到自己的时眼里闪出的喜悦是在这黑暗的屋子里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姐,你好了吗?我给你抓了蚱蜢来,娘拿线绑住了,你可以玩了。”
沈雪见看着这个小男孩一脸兴奋的样子,高兴的点了点头。自己在前世没有兄弟姐妹。没想到这辈子倒是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