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汝负责征收各地草药,以及搜寻州郡医匠郎中,为手上的兄弟医治!”
“诺!”李和抱拳应诺。
“太史慈坐镇虎牢接应黄邵,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各部贼将领命离开后,李唐看向下首的一名文士道:“文和,若此番攻破洛阳,不知汝可愿辅佐之。”
“取死之道尔!”贾诩低眉垂手,道了五字真言便不在开口。
“咳咳,取死之道吗?”
匪首闻言,低声自语,他摸着胸口处似又崩裂伤口,隐隐传来疼痛之感,让他眼色增添几分阴鸷:“狗皇帝苦苦相逼,不与活路,那吾死之前便让这四百年大汉江山一同陪葬。”
他面色狠辣,眼神中弥漫着森寒的杀意。
温度抖降,一旁的毒士也不由打了个冷颤,缩了缩脖子装作小透明。
看来朝廷是把这屠夫逼急了,若不然对方也不会如此决绝,如今更是要拉大汉一起陪葬。
至于李屠夫能不能攻破洛阳,这一点贾诩还真说不准,以他的分析,贼军攻破洛阳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可以忽略不计。
然还是那句话,事在人为,局势演变下到底如何,只能看人了....
帝都洛阳,北依邙山,南逾洛水,东接虎牢,西控函谷。
地理位置优越,乃大汉的正治文化,以及权利中心。
朝廷百年经营下,可谓是物华天宝昌盛之极。
仅洛阳区县,便有民众百万,是这个时代最繁华的城市之一,与同时期的罗马城也不遑多让。
然一伙贼军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与安详,也是从此刻开始和平逐渐远离!
“轰隆隆!”
铁蹄崩腾,尘烟滚滚,一队队狼骑在洛阳城外肆虐。
他们举着屠刀,挥舞马鞭,沿着高大的城墙外,驱赶百姓制造恐慌,更是不时张弓搭箭,挑衅城内守军。
帝都,只是洛阳的一个泛称,一个概括。
整个洛阳民众百万,自然不可能都人人生活在城池之内,有内城外城之分。
皇宫大殿坐落都城,达官显贵与一些富庶的百姓也生活在城内。
城墙外围,则是来自大汉各地的商贾人杰,与众多的普通百姓,共同组成繁荣昌盛的洛阳。
但有时一墙之隔,便是天堂与地狱之别,城内歌舞升平,城外鸡飞狗跳哀嚎遍地。
凶狠的贼军挨户抓人,青壮们被麻绳串在一起,押送到后方新建兵营中。
贼军残暴,根本不管普通百姓死活,他的目标是那些身强力壮的汉子,有抓错没放过。
“儿啊,我的儿,”
都城郊区,茅屋参差林立,有人哀嚎:“你们不能这样!”
“俺家三代单传就这一个独苗!”
“若没了,俺也不活了。”
村寨内,一名头发花白的沧桑妇人哭喊着以首抢地,向贼军求情 妇人可能是平时辛苦劳作的愿因,看着更像一名老妪,不断向贼军叩首。
四周贼兵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恻隐。
他们以前都是良家子,强征青壮已经是作恶了,加上此时妇人苦苦求,自然有人踟躇不定。
这些贼军,大都是李唐从数十万黄巾中筛选出来的良家子弟。
令行禁止,上阵杀敌自然是个中好手,但让他们去欺负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就有些为难了。
“韩百长,要不这家就算了吧!”
有士兵不忍,向头目求情:“我们抓了那么多,不少这一家!”
“若不然,放了吧!”
“不行!”
正在监督贼兵百长,猛然厉喝:“不能放!”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四周的手下,见大多人望向百姓的眼神都目露同情,心中更是沉重。
其实何止普通士兵不忍,他这名小头目,也不是很赞同臧霸将军的做法。
但有些事,不是他这个小百长能决定的,命令就要执行,这是大统领成军当初定下的铁律,也是他作为一名军队长官的觉悟。
“军令如铁!”
想到这里,他不由握紧了手中的刀,目光狠厉的扫过手下一名名犹豫不决的士兵,大声道:“记住我们的身份!”
“大统领的命令就是天!”
“藏统领的命令就是铁!”
“敢有违令者,斩!”
说话间,他以身作则,抽刀上前,指着老妇人道:“吾名韩忠,想报仇,到阎王那报吾名号!”
“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在遇到这乱世!”
“噗嗤!”血光划过,将喋喋不休的老妇人砍翻在地后,他转身吩咐手下要压着青壮离开。
“娘,娘,俺跟你们拼了。”
人群中,一名汉子眼见妇人被砍倒在地生死不知,瞬间暴起,他目眦尽裂,使劲的挣扎着要摆脱绳索束缚,与贼人拼命。
“噗嗤!”
长刀染血,人头落地,溅湿了干涸的土地,闪出一抹红。
一名心腹贼兵不屑的吐了口浓痰,殷红的刀疤眼环顾四周冷声道:“不知死活!”
“谁敢乱动,这就此下场!”
贼军中有良家子,但也有狠辣的铁杆老贼,此刻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贼兵狠辣,却没有震慑住青壮,反而激起了他们的血性。
“狗日的,其人太甚!”
被强征的青壮愤怒,一时间群情激愤,有人怒不可遏挣扎着要暴动:“狗贼,与他们拼了!”
“跟他们拼了!”
一时间数百名青壮挣脱绳套,一拥而上,要与贼军拼命。
这个时代百姓无识,并且初受理学愚弄,但是热血未泯,贼军残暴肆无忌惮的杀戮,自然激起民愤。
谁家没有老母妻儿,大汉以孝治天下,想入仕先举孝廉,更何况这些同村同族之人!
“铿锵!”
韩忠见势不可控,再次抽出腰刀:“备战!”
“所有人,抽刃!”
先前的刀疤脸,更是眼神阴鸷,他环顾左右犹豫不决的众人道:“还等什么,杀!”
“一群两脚羊,苟延残喘的顺民也敢狂吠!”
“想造反,就送他们下地狱!”
面对百长的命令,贼众不敢在犹豫,纷纷抽刀上前。
此时基层指挥官的重要性,便体现了出来,若是百长不合格,贼首的命令,便很难被贯彻落实。
此时,在百长的带头作用下,普通士兵即使心中不忍,也只得依命行事。
这就是贼军,是李屠夫麾下的贼军,一群纪律森严的戝,一群执行力强大的匪,一群逐渐放下底线的狼。
“噗嗤哧!”
刀剑入肉,鲜血横流,一时间整个村落中人头滚滚,残肢遍地,惨嚎不断。
钢刀利刃,杀人利器,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怎是对手。
他们的拳脚,怎敌锋利的屠刀,散落的抗争,怎敌有组织的屠杀。
身无存甲,手无寸铁,反抗也能激起血腥。
对于敢于暴乱者,贼军没有丝毫怜悯,不论这些人是造朝廷的反,还是造贼军的反,都得死。
杀戮过后,只于一群老弱病残目眦尽裂,却无可奈何。
一群幼儿懵懂的看着眼前之景,吓得不知所措,有人哭嚎,有人呆若木鸡。
此时的朝廷,虽然没有明令禁止民间百姓私藏刀兵,但自从始皇收天下之兵,以及陈胜吴广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后,无论西汉还是东汉,对百姓便多有防备。
更何况皇城脚下,天子卧榻,金铁这些东西虽然没有令,却也明里暗里的多加限制。
普通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就不必多言了,能有块金铁就谢天谢地了。
偶尔有私藏刀兵,贼军逼迫过甚,血性未泯之下暴起,但是面对成群结队,组织有序,全幅武装且经验丰富的狼骑,胜算几何。
繁华的外城,惨剧几番上演,各地县城村落,宛若人间炼狱。
一幕幕惨剧此起彼伏,有血性之人奋起反抗,残暴嗜血的贼军也不手软。
臧霸王丰等人将一些自愿来投的义士,及青皮无赖单独编作一军,严加训练由老贼骨干为核心,直接统领,作为嫡系培养。
至于一些抓来的青壮良家子弟,不愿投贼,则当作炮灰使用。
最适合练兵的,其实应该是那些老实本分的,良家子。
泼皮无赖,偷奸耍滑样样精通,让他们舍命杀敌还真难说。
但戝军将领们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用臧霸统领的话说,就是先把他们编起来再说。
这些泼皮也不一无是处,他们平日里在乡间,耍横弄事也算颇有威名。
贫民百姓大多心有忌惮,作为督战刽子手,多少也能起到震慑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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