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集团的根基在蒲北,而不是在北边。
这就意味着,东风集团与北边的从属关系,天然就要被削弱许多。
如果陈沉硬要按瓦格纳的方式去经营这个集团,那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哗变。
所以,这绝对不是最优解。
可除了这样,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们能不能跟其他军火集团合作?”
一旁的石大凯插嘴问道:
“隔一层,我们不直接跟美国政府合作,也不改变立场。”
“但是,我们通过与其他商业集团的合作,去跟他们形成利益绑定。”
“美国本来就是一个被军工复合体控制的国家,如果我们能跟洛马之类的公司建立联系的话”
“不太可能。”
彭旭成打断了石大凯的话,随后解释道:
“商场上有个概念叫做‘决定性对价’,我们要想与对方达成合作,就必须拿出决定性对价。”
“比如老板跟叶戈尔说的那句话,其实就是决定性对价。”
“但你仔细想想,我们能给洛马什么?我们能给雷神什么?”
“要技术没技术,要市场没市场,我们的价值,就在于能干脏活,当然,还有我们掌握的一部分与北边相关的敏感情报。”
“他们要这些东西,难道我们也给吗?”
“与其这样合作,还不如像巴基斯坦一样,在反恐领域做一些妥协,搞一些联合行动,风险反而比较小”
“我们跟他们联合行动?”
从始到终都没说话的李帮终于忍不住了。
“别到时候我们自己先打起来吧!”
“所以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彭旭成摊摊手,无奈地说道:
“这是我们真正的瓶颈,如果东风集团维持现有的规模不继续扩张,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实际上,我们是不会有这样的困扰的。”
“但是,按照老板的意思,我们又要经营叙利亚,又要经营白沙瓦,蒲北、印尼还有两大摊子。”
“如果要全部经营起来的话”
“等等。”
陈沉突然打断了彭旭成的话。
“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彭旭成疑惑地问道。
“唐尼戴维斯。”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一片寂静。
石大凯和李帮自然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情况,也知道之前发生的故事。
彭旭成不知道,但哪怕仅仅从其他人震惊的眼神里,他也能猜出来,这个人很可能是一个解决了“悖论”的先行者。
“我能参与吗?”
彭旭成赶紧问道。
“没什么不能的,因为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拿到有关这个人的具体情报。”
“包括我。”
“你也没拿到?”
彭旭成愕然问道。
“是的,这个人就像是一个.黑洞。”
“所有与他相关的信息,就好像靠近黑洞的光一样,直接被吞掉了。”
“外围的我们完全没办法探索其内部的情况,而那些在内部的人,又因为规则所组成的引力,不能向我们主动传递信息。”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果他是我,所谓的瓶颈对他来说,绝对不算什么问题。”
“他很可能跟立场不同的双方都保持着同等的默契,而基于这种默契,无论他做了什么,都不会遭受任何一方的强力镇压。”
“如果要解决我们的问题.我们就要变得跟他一样。”
话音落下,彭旭成愣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们要找到他,让他加入我们”
“这是不可能的。”
陈沉摇摇头,继续解释道:
“在此之前,我已经做过一些尝试了。”
“别说把他拉进我们的队伍,哪怕是我跟他接触,都会引起北边的高度警惕。”
“我总感觉,他们不是单纯地怕我把他干掉那么简单.”
“王不见王?有没有这种可能?”
石大凯突然问道。
“有可能,但没有具体的情报,任何猜测都是无意义的。”
“不用去想太多了,我们不管他。”
“这种时候,拐弯抹角没有意义,不如直截了当一点。”
“你们先回避,我打个电话。”
“明白。”
话音落下,所有人立刻离开了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陈沉一个人,他独自坐在沙发上,犹豫了几秒钟,最终拨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他知道,这个电话,很有可能改变自己、改变整个东风兵团的命运走向。
如果说他之前做的许多事情,是为了洗刷掉那种伴随着自己出生的“原罪”的话,那这个电话之后,洗刷原罪的计划,将彻底被推翻。
就好像一杯水,里面混杂了几滴毒药。
自己之前一直在做的,就是往这杯水里灌入无毒的清水,不断稀释掉毒药,直至其不再致命为止。
而现在,他要把这杯还没有完全稀释掉的毒水递到一个拥有决定权的人面前,让他们混入新的毒药。
区别在于,这种毒药的解药,只掌握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两个势力手里。
电话很快被接通,小鱼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沉船,怎么样?”
“你在白沙瓦顺利吗?伤好了没有?”
陈沉下意识地点头,回答道:
“顺利,伤没事。”
“我现在有个问题,需要你给我个明确的回答。”
“.你说。”
陈沉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
“唐尼戴维斯能做的事情,我能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