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秋雨嘈嘈,她已忘记何时从医者院回来的。
只记得夜色太深,而今窗外天色将亮未亮,想来他们也刚睡下不久,也难怪她这般动静都不见他清醒半分,她待男人又睡熟了些,悄悄挪开他的手,轻轻掀开被子悄手悄脚地下了床。
客厅里光线昏暗,一片死寂,就连佣人都还未起身。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旁边的卧室,轻轻推开门,落入眼帘的便是躺在床上熟睡的孩子。
景灏睡的香甜,长而浓密的睫毛铺在脸上,在白皙的脸窝处倾洒下了一片片墨色剪影,不知做了怎样的美梦,他小脸上的神色有几分柔和,和平日里故意板着一张脸装老成的模样大不相同。
苏倾城站在门口静静凝望着熟睡的孩子,没敢走进去。
是怕吵醒了孩子,也是怕沉沦了自己,只敢站在界线之外,遥遥看他们最后一眼。
男人昨夜在她耳边说的话,她早已忘记了。
左耳听,右耳出。
她故意的。
傅修远想放弃生命与她走完最后一程,可她不会纵容他的任性,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他去死,那比让她亲自去死更难。
也许她这种做法是自私的。
但起码,这样的行为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受伤。
苏倾城眷恋地看了小孩子最后一眼,垂眸,轻轻关上门,独自走下了楼梯。
一出客厅门,便迎面吹来一阵湿湿凉凉的风,入目所及起了一层薄雾,空气中满是冰凉的湿润,激得她裸露在外的脖颈起了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
有保镖在庭院中来回巡逻,见到她后抬手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