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道:“是阴阳司的巫师,事发前一晚,她曾来请童大哥到阴阳司做官。”
屈金山长叹一声:“童青秋终究躲不过这劫数,太卜请他去做官,他不去也得去,太卜就是这么阴狠,
但这事肯定不是何芳做的,巫师是七品修者,我也是个巫师,不可能会口禁之术。”
徐志穹又问一句:“你能说智贤这两个字么?”
胖子说不出来。
“弦月呢?”
也说不出来。
武栩笑了一声:“看来只要是阴阳司的人,他都说不出来,是阴阳司想要对付童青秋,可阴阳司为什么找他们做打手?就凭这几个鸟人也能打了童青秋?”
屈金山道:“童青秋失去了修为,好像还不止失去修为那么简单,所有药物和法器在他手上都没用了,阴阳术在他身上成了禁术。”
“这又是什么手段?”
屈金山摇头道:“这手段我连见都没见过,恐怕只有太卜有这样的本事。”
肖松庭道:“总之和阴阳司脱不开干系,他们敢指使这人袭击提灯郎,必须得给咱们一个说法!”
屈金山道:“若依推断,倒也是这个道理,可咱们终究拿不出实证,就算有证言,就凭这几个捣子的所说……”
他是在提醒武栩,不必为此事和阴阳司大动干戈。
“确实得有个说法,”武栩转脸看着肖松庭,问道,“卢伍手上有过人命吗?”
肖松庭舔舔嘴唇:“他们这敲骨髓的行当,人命肯定是有过。”
“既是犯过人命,怎么不早点处置了他?”
这个问题有点难为肖松庭了,要是他徇情枉法,让卢伍逍遥法外,那他也该受罚,可这事和他没什么关系。
“当初他到一家药铺敲骨髓,失手打死了药铺的老掌柜和一个伙计,刑部接了这案子,没给他定罪,听说他是刑部侍郎鲍敬忠的远房表亲。”
卢伍赶紧说道:“不远,不远,还没出了三代!”
他以为说出这层关系,武栩能放他一条生路。
武栩看着徐志穹:“之前让你别赶尽杀绝,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咱们衙门没这么多饭食养活闲人,都杀了吧。”
这群捣子跪在地上放声哀嚎,徐志穹激动的两眼放光。
都杀了!这能赚多少功勋!
等等,有两个九品下和一个九品中的打手,罪业不到二寸,这样的人不能亲手杀了,否则会受到惩罚。
这可怎么办?千户的命令不能不听。
武栩已经走到了大牢门口,突然喊一声道:“别吃独食,也给你兄弟们练练手,尤其是那没杀过人的。”
徐志穹踏实了。
今晚参与行动的有五个人,屈金山不算,还有楚禾、杨武和牛玉贤,正好一人一个。
卢伍的罪业超过四寸,徐志穹并不感到意外,这人靠敲诈勒索发家,四寸的罪业不算长。
九品上段的打手被徐志穹杀了,罪业有三寸多一点。
还有一个九品中的打手,罪业和九品上的差不太多。
这些罪业加在一起,意味着一件事,徐志穹要升八品了。
他带着激动的笑容,一路安慰着卢伍,把一群捣子押送到了望安河边。
“没事,一点都不疼啊,疼的日子在后边,你这些年,糟蹋了多少好人家?能这么痛快一死,是好事!真是好事!你笑一笑,快笑一笑!只要你肯笑一笑,我保证你死得好看些。”
杨武取来了判词,当着一群围观者,高声宣判:卢伍等五人,夜闯民宅,强掳民女,判斩决!
卢伍还在做着最后抵抗:“你们敢!你们冤枉我!我没有强掳民女!你们不能草菅人命!死罪得交大理寺复核,你们凭什么说杀就杀!”
围观者当中有不少商人,望安河边的商人没有不认识卢伍的。
“卢伍这是怎地了?怎么要问斩了?”
“没听说么,他强掳民女,这是撞了风口。”
“谁敢杀他?他可是鲍侍郎的表亲,等案子到了大理寺,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一个商人懂得些律法,笑道:“这就是你们不明白了,掌灯衙门断案,不用过大理寺,尤其是这人牙子的事情,说杀就杀。”
一个商人嗤笑一声:“掌灯衙门怎地?卢伍这些年什么事没做过?有人敢动他?你当鲍大人是好惹的么?也就吓唬吓唬他就算了!”
“那几个捣子是死定了,卢伍肯定杀不得!不信你看着。”
噗!
徐志穹一刀砍了卢伍的脑袋,
围观者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个商人吓得合不拢嘴:“这提灯郎好大胆子!怎说杀就杀了!”
另一个商人压低了声音:“这是徐志穹徐灯郎,杀了周家一虎,还杀过不少人牙子,手狠着呢。”
“他不怕鲍侍郎?”
“谁知道呢……我的天,这又一个!”
徐志穹一刀下去,又杀了一个九品中的打手。
三根犄角到手,徐志穹咬牙忍着,没笑出声来。
不能笑,这是个严肃的场合。
他把刀交给了楚禾:“下一个给你,这是千户的吩咐。”
楚禾接过刀,走到一名打手身边,攥紧了刀把,半天没动手。
打架,楚禾不含糊。
可他没杀过人。
“快一点!”徐志穹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他着急呀,他的心都快飞到罚恶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