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瑶恨道:“钟参、武栩,两个狂徒,查到我头上来了!”
韩笛惊曰:“徐志穹此来,却是为了调查殿下?”
梁玉瑶手里把玩着一株红花,低语道:“武栩难说,那厮狂傲惯了,钟参应该没这个胆量,肯定是有太子授意,
这厮平时只知装疯卖傻,如今学会先下手为强了!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谁手毒!《怒祖录》的消息核查过了吗?”
韩笛道:“属下刚收到内侍葛五全的消息,他亲眼见过太子身上有一卷竹书,名唤《怒祖录》。”
梁玉瑶道:“他没被你这模样吓坏吧。”
“殿下放心,属下今晚没见他,只和他隔着屏风说了几句话。”
梁玉瑶笑道:“真是不能小觑了你,却连宦官都勾得上,我这般疼惜你,真是没看错人。”
韩笛赶忙施礼:“谢殿下栽培。”
“去把庞佳芬、石艳茹她们叫来,你下去歇息吧。”
庞佳芬、石艳茹是资历最老的侍女,也是红衣阁地位最高的红衣使。
叫她们来,证明要做大事。
“殿下,您是要出红衣令么?”
梁玉瑶皱眉道:“你今天话多了些。”
韩笛再度施礼:“殿下,属下想跟您长长见识,学些真本事回来。”
“怎么长见识?”梁玉瑶笑道,“你修为不济,全靠一张脸蛋做事,现在脸蛋弄成了这样,却还要出去丢人现眼么?我把你视作心腹,你自己也该争气些,回去养伤吧,今夜之事但有半句泄露,留心你的舌头。”
……
太子和徐志穹思索对策,从子时一只思索到寅时,天都快亮了。
徐志穹打着哈欠道:“殿下,今夜横竖想不出个办法,且先歇息了吧。”
太子摇头道:“我睡不着,好几夜都睡不着了。”
“你睡不着,我却要睡了。”
“我睡不着,你怎么能睡?咱们不是兄弟么?”
“兄弟也得睡觉呀!”
说话间,东宫内侍吕运喜满脸是汗跑了进来,喘息道:“殿下,六公主带着红衣令箭,领着红衣阁的人,要搜咱们东宫!”
太子咬牙道:“这个泼妇,终于对我下手了!让她搜,让她搜个底朝天,我看她搜出个甚来!”
吕运喜似乎知道些内情,来到太子耳畔:“六公主正在四处搜寻殿下,很快就要搜到冰井务了!”
太子怒道:“还想搜身怎地?”
徐志穹听得一脸雾水?
什么红衣阁?
什么红衣令箭?
搜东宫?
还要搜太子的身?
“除了皇帝陛下,谁敢搜太子的身?”
太子先让吕运喜出门守着,转脸对徐志穹道:“你是不知,父皇于去年设立了红衣阁,梁玉瑶是阁主,负责监察皇宫众人,只要动用了红衣令箭,除了父皇她们不敢搜,其余人她们想搜谁就搜谁!”
这六公主的权力好大。
这太子当得好窝囊。
皇宫之中有禁军、有宦官、有冰井务、还有红衣阁,皇帝这日子过得可真是小心!
怎么办,若是被搜出《怒祖录》,太子完蛋了,我也受牵连。
思忖间,吕运喜推开门道:“殿下,六公主带着红衣使来了!”
徐志穹道:“你先出去,挡她们片刻。”
吕运喜慌道:“我怎挡得住!”
太子怒道:“让你去便去!”
吕运喜前脚刚走,徐志穹对太子道:“你把《怒祖录》给我。”
“给你有什么用,百步之外,这东西还得回我身上!你先走吧,莫牵连了你!”
“先给我就是了!”
徐志穹拿上《怒祖录》,转身进了里屋,眨眼间,六公主已经到了门外。
“太子殿下,出来吧!”梁玉瑶在门外喊道。
太子冷哼一声:“我就不出去!”
“你不出去,我便要进来了!”
“你别进来,我没穿衣裳。”
梁玉瑶笑道:“怕什么,我们自幼一并长大,你身上还有我没看过的物事么?太子,听姐姐一句话,该拿出来的东西拿出来吧,父皇知道你平素疯傻,不会怪罪你的。”
“你才疯,你才傻!我这什么东西都没有,你快些走吧!”
“既然如此,姐姐可就得罪了!”
话音落地,梁玉瑶一脚踹开房门,喝一声道:“给我搜!”
太子怒道:“我看谁敢动我!”
庞佳芬、石艳茹都有六品杀道的修为,太子奋力挣扎,却不是她们对手,被制服之后,从头到脚搜了一遍,一无所获。
太子喝道:“搜呀,你们接着搜呀,我看你们能搜出甚来!”
六公主眼珠一转,问道:“徐志穹呢?”
“什么徐志穹?”太子装糊涂,“你说的哪个徐志穹?”
“你天天往冰井务跑,却连监官都不认识么?”梁玉瑶冷笑一声,“把徐志穹交出来,若是被我搜到了,当即便斩了他!”
“交,交出来……”太子不知如何作答,忽见徐志穹自己从里屋走了出来。
“见过公主殿下。”徐志穹从容施了一礼,没等说话,六公主当即下令:“连他一起搜!”
两名红衣使上前摁住徐志穹,徐志穹脸一红道:“使不得,这可使不得,那里不能乱动,有根基的,小心些,轻一点……”
上下搜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
六公主有些慌了。
太子怒道:“搜了这半天,你到底要搜甚来?”
公主没作答,吩咐两名红衣使:“把这屋子给我仔细搜一遍。”
两名红衣使仔细搜查一遍,连徐志穹的床都给劈开了,还是没搜到。
太子咬牙道:“梁玉瑶,这事不算完,咱们明日且到父皇那里理论!”
梁玉瑶冷笑一声:“不必等明日,我现在就去见父皇,你现在把东西交出来还来得及,若是等父皇亲自搜出来,你且当心性命!”
说完,梁玉瑶带人走了。
换作别人,她会让红衣使把嫌犯看押起来。
可这毕竟是太子,她不敢做的太过分。
等了许久,确系六公主已经走远,太子气喘吁吁道:“你把东xz哪了?”
徐志穹道:“极为隐秘之处。”
“藏得再隐秘也没用,梁玉瑶肯定闹到父皇那里,父皇召我过去,只要离开这地方,那东西还得回到我身上。”
徐志穹思忖许久,摇摇头道:“未必,殿下且跟我试试。”
两人出了屋子,走了一百多步,徐志穹问道:“东西回来了吗?”
太子摸摸胸口,一脸惊喜道:“没有,真没回来!”
徐志穹道:“还是慎重些,你仔细看看,是不是滑到衣服里了。”
“说的是,我仔细看看!”
太子脱衣服,徐志穹帮太子脱衣服。
脱到一半,司礼监秉笔太监陈顺才来到身边,捂住眼睛道:“殿下,您这是作甚呢?”
“甚也不做。”太子赶紧把衣服穿上。
陈顺才看了看徐志穹,又看了看太子:“陛下有旨,宣太子去天章阁。”
“叫我做什么去?梁玉瑶这么快就去告我刁状了吗?”太子一叉腰,又恢复了疯痴模样。
陈顺才道:“六公主还没到呢,东宫闹出这么大动静,陛下早就知道了。”
“父皇知道就好,断不能便宜了那泼妇!”太子挺直腰身,正要跟陈顺才走,却见陈顺才对徐志穹道:“徐灯郎,跟着一块走吧!”
徐志穹眨眨眼睛:“我也去?”
陈顺才皱眉道:“这事你脱得开干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