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双六在徐志穹家里,被常德才看管着。
常德才的短刀始终横在施双六的脖子上,片刻不离。
看到徐志穹进了家门,施双六小声哭道:“徐大哥,你,你救我,他,他要杀我。”
程德才恶狠狠道:“小蹄子,把嘴给咱家闭上,再出声便要了你的命!”
韩宸痴呆呆的看着常德才,口中喃喃道:“此真天人,真乃天人。”
常德才很美,比韩宸见过任何一个女子都美。
徐志穹向韩宸介绍:“这是我一知己,名唤常德娟,常姑娘,这是韩医师,是我朋友。”
常德才盯着韩宸打量了一番,没有作声,韩宸正要上前施礼,徐志穹示意常德才赶紧离开。
“韩医师,你先看看这位施姑娘状况如何,常姑娘另有要事,我先送他走。”
两人走出院子,常德才低声叮嘱道:“主子,莫被这小蹄子骗了,别看她装的老实巴交,发起狠来可叫一个凶悍,咱家这条胳膊差点让她伤了!”
“你放心,我有分寸,你先找地方躲躲,韩宸是个阴阳高手,别让他看出你身份。”
送走了常德才,徐志穹回了院子,却见韩宸站在原地默默发呆。
徐志穹道:“韩医师?韩兄?你且看看这女子是不是蚰蜒半附。”
“呃,蚰蜒,蚰蜒,”韩宸却像没睡醒一样,看了施双六一眼,又开始发呆。
“韩兄,你这是怎地了?”
“时才那位常姑娘,是徐兄弟的知己?”
徐志穹点点头道:“是知己。”
“是什么样的知己?”
徐志穹一愣:“韩兄何故问的如此仔细?”
韩宸低下头,小声说道:“想我韩某,漂泊半生……”
“韩兄你说甚来?”
“没什么?”韩宸干笑一声道,“我看那位常姑娘身上寒气有些重,想必是受了风寒,我想帮她诊诊脉,这风寒可大可小,若真是得了病,可耽误不得。”
那是寒气么?那是亡魂的阴气!
徐志穹道:“先别管那位常姑娘,先看看这位施姑娘。”
“好,施姑娘,施姑娘怎地了?”
你这是丢了魂了!
“先看看施姑娘身上的蚰蜒!”
“对,蚰蜒,”韩宸看了片刻,又抬起头道,“徐兄弟,有些话不吐不快,我且厚着脸皮问了,那位常姑娘若是徐兄的爱侣,韩某绝不再多问一句,若只是朋友,韩某,韩某……”
徐志穹怎会不知道他心思:“韩兄,你放心,等这件事情了结,我引荐你们认识。”
认识之后,你可别后悔。
“谢徐兄弟了,”韩宸一脸欢喜,看看施双六道,“这位施姑娘很好,应是没什么病症!”
“谁让你看病症了?看蚰蜒!看蚰蜒半附!先办正经事!”
韩宸半响才把魂魄找回来,他摸了摸施双六的脉象,揉了揉两腮,摸了摸喉咙,低声道:“藏得好深,果真是血颚!”
“能把血颚赶出来么?”
“难,蚰蜒半附最是难缠,得先找到记号所在,破了记号,才能驱逐蚰蜒!”
韩宸拿出一包药粉:“施姑娘,把这个吃下。”
施双六哪里肯吃,韩宸不耐烦道:“我是救你,又不是害你,你吃是不吃?”
这和对常姑娘的态度明显不一样。
徐志穹在旁道:“吃了吧,韩医师是在帮你。”
还别说,施双六很听徐志穹的话,张嘴把药粉吞了下去。
不多时,施双六浑身发热,汗水直流,通红的脸颊之上,浮现出一只盘曲的蚰蜒图案。
徐志穹道:“这就是血颚?”
韩宸摇头:“这不是血颚,这是封印血颚的记号,施姑娘,这记号是谁给你留下的?”
施双六一脸雾水道:“什么记号,我不知道!”
徐志穹皱眉:“若是在别处留下记号,你说不知也就罢了,留在脸上的记号怎会不知?”
“我真的不知!”
“你若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交给常姑娘处置。”
“你打死我吧,我不知便是不知,别再让那恶人来折磨我。”
韩宸问道:“最近有人碰过你的脸么?”
施双六看向了徐志穹,她不和韩宸搭话。
徐志穹道:“韩医师问你话,你好生回答便是。”
施双六道:“在衙门和大牢里挨了很多打,打脸的时候也不少。”
施双六在被抓到衙门之前,已经被蚰蜒附身了,不然她也没本事杀了一家十五口人。
这事肯定和刑部衙门无关。
徐志穹摇头:“再往前说,出事之前有人碰过你脸么?”
“这我实在记不得了。”
“好好想想,先说出事当天有人碰过你么?”
施双六这下想起来了:“出事当天,我被爹爹打了十几个耳光,他自然是碰过的。”
她爹施福给施双六种下蚰蜒,然后把自己搞死?
这太离谱了。
说不通。
“除了你爹还有谁碰过。”
“我娘也碰过,我娘为了护着我,把我给抱住了。”
她娘不堪忍受虐待,给她女儿种蛊,一家人同归于尽?
情理上倒也有可能,可逻辑上说不通。
她娘有本事种蛊,还用被她爹欺侮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