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问了一句:“他有胡子吗?”
徐志穹想起来了:“上唇无须,下巴上有一抹山字形的胡子。”
道长闻言大笑:“你是不是觉得他身形像个成精的山猿?”
徐志穹点点头:“我觉得像,但不敢说。”
道长收去笑容道:“确实不能说,那山猿翻脸时却吓人,你斩杀梁玉明时,刀法颇为诡异,却从何处学来?”
“这个……弟子不说,想必师父也已经猜到了。”
“你且练几招来看。”
徐志穹一撇嘴道:“师父,你不是想偷师吧?”
道长哼一声道:“看你那嘴脸!我若是看一遍,就能偷得去,这手段还有什么稀罕?你练来就是。”
徐志穹只练了两招,就被道长叫停:“果真是,果真是荷月八戟。”
“什么是荷月八戟?”
道长一脸欢喜:“真没想到,他愿意把这一套戟法传授给你。”
徐志穹一愣:“师父,你看错了吧,那人说这是他自创的刀法。”
“自创是不假,但这不是刀法,是戟法,是那人绝学之一,这套戟法变化无穷,他之所以当做刀法教你,是因为戟这兵刃太难掌握,只得把戟法简化,变成了刀法,这一简化,却折损了八成的威力。”
“八成?”徐志穹一惊,这刀法如此强悍,竟然只发挥了两成威力。
道长面带笑意,有些出神:“他竟然把戟法传你,还赠功勋给你,这便是认定你了……也罢,虽说升的快了些,但六品也未尝不可。”
徐志穹闻言喜形于色,却见道长一脸严肃:“你在七品时杀戮过多,虽事出无奈,也当引以为戒,
梁玉明被你亲手所杀,按照道门规矩,这功勋本不该归你,然此贼恶贯满盈,你杀了他当有重赏,此番为师就给你破例了。
到了六品索命中郎,切记克制杀念,倘若滥杀无度,为师绝不饶你!”
徐志穹连连点头:“师父,功勋呢?”
“找你娘子要吧,早就送去罚恶司了。”
徐志穹欢欢喜喜去了罚恶司,道长长叹道:“冤家,我想让你躲着四凶,终究还是扯上了干系,有这六品修为,或许能保住你性命。”
……
进了判事阁,徐志穹化身无形,闪现在夏琥身后,帮夏琥揉了揉肩膀:“好娘子,想我么?”
夏琥一抖肩,甩开了徐志穹,靠在椅子上,接着打盹。
徐志穹上前摸了摸小手:“怎地了,好娘子,生我气了么?”
夏琥甩开徐志穹手臂,怒道:“马判官,这是判事阁,你放规矩些。”
“好娘子,到底为了何事气恼?”
“我为何事气恼?娘子让你叫了,官人我也喊了,抱也给你抱了,亲也给你亲了,我叫你不去送死,你为何不听!”
原来是为这件事记恨我。
徐志穹道:“当时无路可走,我只能拼了命,守住道门本分!”
“就你知道本分,我就是贪生怕死之徒,咱们不是一路人,你还来找我作甚?你且离我远些,莫再碰我!”
徐志穹连哄带劝,安慰许久,夏琥稍有平复,问道:“且说你复生几天了?”
“我昨夜刚刚复生,今天便来找你了,若不是我行动不便,恨不得昨夜就……”
“你还敢骗我!”夏琥又气恼起来,“你复生十多天了,到了今天才想起我来,我算你什么人?跟你相熟么?你良心被你自己叼去吃了么?你走远些,莫再让我看见你!”
夏琥对着徐志穹一通撕打,忽听门外有人喊道:“夏推官,给你送生意来了。”
徐志穹喝一声道:“今天不做生意,改日再来!”
“扯你闲淡!”夏琥大怒,一脚踢开徐志穹,改换甜美嗓音,喊了一声,“里边请!”
一位白衣男子走进判事阁,身后还跟着一个亡魂。
“钱大哥!”徐志穹一脸惊喜。
钱立牧看了看判事阁里的情形,案几上有些杂乱,夏琥正在整饬衣衫。
“马兄弟,夏推官,钱某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夏琥赶紧道:“是时候,正是时候,钱中郎,快请坐。”
钱立牧摆摆手道:“我不急这一时,且先出去走走,马兄弟是个爽快人,估计也用不了多少时候。”
徐志穹道:“先忙正经事,要爽就快不得!”
夏琥又踢了徐志穹一脚,冲着钱立牧笑道:“钱中郎,这几日送来了不少罪囚。”
钱立牧叹道:“不然还能怎地?我就这个奔波的命了。”
夏琥笑道:“钱中郎已是六品上,估算着也快到五品了。”
“还远,还远!”钱立牧往椅子上一坐,满身都是疲惫。
徐志穹趁机问了一句:“钱大哥,六品升五品,却要多少功勋?”
钱立牧伸出三根手指:“三千颗!”
“三千颗升一品?”徐志穹算了算,“确实有些多了。”
“想什么呢,兄弟,三千颗升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