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以南,两百里。
隋智带着面具,骑在马上,看着塌陷的山丘。
山丘原本有八十多丈高(两百米左右),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三十仗(不到七十米)。
身旁一名蒙面男子对隋智道:“大司马,是我等大意了。”
“不大意又怎地?无非让你们送死而已,”隋智轻叹一声,“看清来者的长相了吗?”
蒙面男子摇头:“他出手太快,我等赶来时,只看到烟尘四起,又见烟尘之中白光一闪,那人就不见了。”
“神君状况如何?”
“我等呼唤多时,不见回应,也不知是……”
蒙面人想说不知是死是活,又担心对神君不敬,没敢说出口。
隋智催马上前,来到山脚下,看见一群教众正在朝着山洞跪拜。
蒙面人道:“我叫人取了血食,还叫内道弟子布置了祭坛,可神君始终没有回应,我想要不要多叫些弟子来……”
隋智眉毛一颤,举起一只手,示意蒙面人收声。
蒙面人不敢说话,隋智侧耳,听着山洞里的风声。
他俯下身子,与蒙面人耳语了一句:“你去把内道弟子都叫回来,外道弟子还留在远处,多给外道弟子留些银子,让他们自己分。”
“大司马,外道弟子的操守,您是知道的,若是让他们自己分银子,只怕能在神君面前撕打起来。”
“打起来最好,照做吧。”
蒙面人弄来两麻袋铜钱,加起来能有二三百吊,放在山洞口道:“这是大司马赏给外道弟子的,你们自己分一分吧。”
一群外道弟子面面相觑,有内道弟子在场,他们不敢伸手。
蒙面人道:“内道弟子随我来,大司马要训话!”
内道弟子纷纷退去,只剩下一百多名外道弟子看着这两麻袋铜钱。
一个中年人伸手过去,从麻袋里拿出一吊钱,藏在了怀里。
一个年轻人也拿走了一吊。
其他人纷纷上前来拿,一名老者用力咳嗽一声,众人以为内道弟子回来了,纷纷收手。
老者走到了麻袋旁边,忽然趴下身子,奋力往衣服里装,一口气装了十几吊。
其余人见状都来争抢,老者高声喊道:“你们不知敬老么?想要挤死我么?你们这群贪财的,你们都不得好死!”
他一边骂,还一边往怀里塞铜钱,衣服塞破了,有人上来从他身上抢,老者骂道:“你们这些丧良心的,你们别动我的钱,你们不得好死呀!”
一百多名外道弟子疯抢在一处,隋智带着一群内道弟子在远处静静看着。
“你们当中有多少人看见过神君显威?”
一群内道弟子面面相觑,他们只知道,把活人送到那山洞里,再也没有出来过,至于什么是显威,他们也不懂。
又等片刻,忽见塌陷的山丘一阵颤动,原本能容两人通过的山洞缓缓张大,将争抢铜钱的外道弟子包裹了起来。
一名外道弟子发现不对,抬头一看,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进入了洞口之中。
他惊呼一声,往洞口外面跑,身后有不少人也跟着他跑,也有不少人还在红着眼睛抢钱。
老者抱着麻袋,把铜钱一串一串往腰带上系,忽见前方来了一条巨蟒,一下子把他连同铜钱卷到了山洞深处。
巨蟒来回翻飞,把众人全都卷进了山洞,跑在最前面的人终于冲到了洞口,洞口突然收紧,将他上半身卡住。
那人半截身子悬在山丘外面,奋力呼喊。
洞口放松一些,那人爬出来一点。
洞口再度收紧,那人被吸了进去。
内道弟子们站在隋智身后,瑟瑟发抖的看着刚才的一幕。
隋智低声对蒙面人道:“今晚开坛,带神君往南走,走出五百里,让内道弟子去附近村落,多搜罗些人来,每个人至少找来一个,若是连一个都找不到,便把他自己献给神君。”
……
徐志穹揉揉眼睛,在卧房之中醒来。
深夜时分,屋子里没有烛火,一片漆黑。
徐志穹艰难起身,只觉四肢绵软,浑身乏力。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头晕的厉害。
按照师父的吩咐,他吃了四百颗金豆子,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但他清楚记得一件事。
师父当时很虚弱,虚弱到了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没有说六品的速度和力量,也没说六品技是什么,这些都不重要,问钱立牧就能知道答桉。
重要的是师父的状况怎么样了。
徐志穹集意于百会,钻进了小黑屋,漆黑之中呼唤半响,不见回应。
师父应该是睡去了,他说过要歇息一段日子。
……
徐志穹回到了房间,觉得干渴,喊了一声道:“杨武,给我拿些水来!”
杨武没动静。
这厮还真是不中用。
徐志穹摸索了半天,没找到烛台,视力也没有完全恢复,只能摸索着往屋外走,走了半天才到门口。
他想了想床铺所在的位置,方向是没错,只是感觉这屋子变大了不少。
推开房门往外走,徐志穹差点被桉几绊倒。
这是外屋。
外屋的家具也多了许多。
走出外屋,徐志穹还是看不见半点光线,他还在屋子里。
外屋之外还有一重厅堂。
这可就奇了怪了。
觉得屋子变大了,可能是因为自己脚步慢了。
觉得家具多了,可能是杨武这个败家的买的。
可建筑格局为什么会变了?
走出厅堂,徐志穹终于到了院子,借着月光一看,发现门前是一座池塘。
谁把池塘修这么近?这要是一不留神不就……
噗通,噗通,噗通……
杨武从池塘里游了上来,摘掉满头水草,擦擦脸道:“我总是忘了这里有个池塘,一听你叫我,就赶紧冲过来了,你可算是醒了,你都睡了整整两天了。”
《控卫在此》
徐志穹四下看了看这华丽的院子,除了池塘还有假山,假山旁边还有凉亭。
“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