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二哥还是靠得住。
……
徐志穹离开军营,去了庸碌罚恶司,本想找李慕良借罚恶令一用,等到了长史府,却发现李慕良正在发脾气。
太子在图奴攻占了三座行省,三座行省都在庸碌罚恶司的掌控之下,李慕良很想趁机扩大势力,干一番事业,没想到关键时刻,钱立牧不肯出力。
“终日泡在勾栏,也不知道那地方有什么好!”李慕良咆孝道,“十天却有九天半蹲在棚子里,他怎就不烂在勾栏!”
钱立牧这是怎地了?
在京城时也曾痴迷于勾栏,但总不至于误了正事。
现在却还顾不上钱立牧,且等日后再来好好劝他。
徐志穹拿上了罚恶令,正要去乘风楼,忽见周青林跟上来道:“马中郎,且莫把今日之事告诉钱中郎,李长史只是几句气话,不当真的。”
徐志穹笑道:“倒也不怪李长史,这事确实是钱大哥做的不对。”
周青林道:“钱大哥也是做正经事去了。”
徐志穹表示赞同:“我也觉得去勾栏是正经事,可总得有个节制。”
周青林道:“咱们大宣的储君,天天待在十方勾栏,钱中郎是怕他有闪失,且在暗中保护他,
李长史听着是在骂钱中郎,实际是在骂储君,说他不务正业!”
徐志穹停住了脚步。
太子在十方勾栏?
看来这仗打的真是太顺了,太子都堕落了。
徐志穹赶紧去了十方勾栏,找到了太子的雅间。
这雅间好找,门口站着太子的贴身内侍吕运喜。
吕运喜上前笑道:“徐灯郎,多日不见,听说你去南边打仗了!”
徐志穹笑道:“仗打了一半,只因想念太子,便来看看。”
吕运喜没有通传,直接让徐志穹进了雅间里。
雅间里,太子痴怔怔的看着戏台,等待一位歌姬上场。
那歌姬来了,面前挡着屏风。
她一开口,徐志穹便认出了她的声音。
能夺走人魂魄的声音。
大宣第一歌姬,林若雪。
她唱了一首《长桥月》,一字一句都在心窍之中穿梭震颤。
看着太子痴醉的表情,徐志穹没有打扰,且待林若雪一曲唱罢,走下戏台,太子转过脸道:“好听么?”
徐志穹点点头道:“这就是林大姐吧?”
“对,就是林大姐。”
对于徐志穹的到来,太子没有感到惊喜,没有感到意外,就好像徐志穹从没有离开过。
“南边的仗打的怎么样了?”太子给徐志穹递过一杯茶。
徐志穹喝了一口茶汤,缓缓道:“打到生死关头了。”
太子道:“我能帮你些什么?”
“你须带着人马回一趟京城。”
太子低下头,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不去行么?”
“按道理是不行的。”徐志穹往炉里加了块炭,又用钩子钩了钩炉灰。
太子又问:“若是不讲理呢?”
徐志穹放下钩子道:“不讲理就更不行了,绑也得把你绑回去。”
太子叹口气道:“你且随我来。”
太子带徐志穹离开了十方勾栏,去了附近一座宅院。
进了宅院正厅,太子支走旁人,掩蔽房门,对徐志穹道:“把屋子封上。”
徐志穹用阴阳术封上了正厅,太子缓缓道:“你想让我回去作甚?”
“做皇帝!”徐志穹把京城的情势说了一遍。
太子低下头,沉默许久道:“志穹,我不能回去,我有苦衷。”
徐志穹一皱眉,太子的态度让他实在意外。
“殿下且说说看,到底是何苦衷?”
太子低头不语。
徐志穹问道:“是为了林大姐?好说!殿下不是要娶她做太子妃,不还说要娶她做皇后么?我去把她绑来,一并送回京城就是。”
这话带着些怒气,徐志穹不信太子连大宣江山都不顾了。
太子摇了摇头,问题不出在林若雪身上。
徐志穹又问:“那是为了北境战事?且先去京城继位,届时再御驾亲征,有何不妥?”
太子还是摇头。
徐志穹眉头紧锁,太子这副模样,似乎对皇位失去了渴望。
“殿下,到底出了何事,只管直说!”
“莫叫殿下,”太子摇头道,“若是叫兄弟,我就跟你说。”
“咱们本就是兄弟,”徐志穹急道,“有什么话,却不能跟兄弟说么?”
太子起身,缓缓走向墙壁,叩动机关,打开一道暗格。
暗格里罩着一块幔布。
揭开幔布,里面是一座睿明塔。
徐志穹咬咬嘴唇,意识到事情不妙。
太子把掌心按在睿明塔顶。
一层烛火亮了。
二层烛火也亮了。
三层烛火随即亮了。
四层塔上,冒出一簇火苗。
徐志穹张开了嘴,又艰难的合上。
太子一脸无奈看着徐志穹。
“兄弟,这事情可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