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才去哪了?
给隋智送信却要这么久?
陈顺才此刻正在凉芬园门口:“公孙阁老,立刻入园护驾,园中有妖人!”
公孙文道:“我若去了,这大门却守不住!”
陈顺才皱眉道:“还理会这些平头百姓作甚,先顾及圣上安危!”
公孙文长叹一声,用浩然正气在人群之中开出一条道路,冲进了凉芬园。
刚冲进去片刻,公孙文意识到情况不对。
皇帝既然有危险,陈顺才怎么还出来送信?
按理说,陈顺才应该寸步不离守在皇帝身边。
犹豫之际,齐安国冲了过来,看到百姓不断冲出大门,齐安国怒道:“公孙阁老,你这是作甚?圣上让你务必守住大门!”
公孙文愕然道:“可陈秉笔让我入园护驾!”
“陈顺才?”齐安国一怔,“那奴才在哪?他敢假传圣旨!”
公孙文回头看了看,陈顺才已经离开了凉芬园,但还能看见背影。
齐安国狞笑道:“这奴才是该死了!”
说完,齐安国去追陈顺才,公孙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到底该信谁。
陈顺才走街口转进一座小巷,刚走两步,齐安国从背后追了上来。
“老陈,你这是要去哪?圣上此前训斥你两句,我知你怀恨在心,可我没想到你敢做出假传圣旨的事情,
今天你还有什么可狡辩?听我一句劝,立刻跟我回去,找圣上认罪……”
话没说完,陈顺才忽然回过头来,扯住齐安国的额头,将他一张脸皮撕了下来。
齐安国,四品上的修为,按理说没这么好对付。
可他没想到陈顺才出手如此突然,却又如此狠毒。
“奴,奴才,你……”齐安国这才想起来还手,他还想用点指穿心,可鲜血已经模湖了他的双眼。
陈顺才直接用了三品技——百手催花,各项技能眼花缭乱打向了齐安国。
齐安国无从招架,被陈顺才拆成了一地血肉,只留下一颗没有脸皮的人头。
陈顺才提着人头,静静听着凉芬园里的喧闹声。
乱了,乱了好。
太子即将进城,又逢城内大乱,这给了陈顺才脱身的机会,彻底脱身的机会。
从十岁入宫至今,他从未像今天这般惬意。
但在离开京城之前,他还有件事情要做。
他提着齐安国的人头,回了皇宫。
……
凉芬园里,仅剩的三根蜡烛,又点亮了两根,法阵即将成型。
园子里一万多人,看着都在逃命,可拥挤混乱之间,真正逃出去的只有数百人。
昭兴帝紧紧盯着一群大臣,入园时,他们走在前列,出园他们走在队尾,根本挤不出去。
放跑几个无妨,杀了这群佞臣就好,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思量之间,忽听东园一声巨响,一片烟尘遮天蔽日。
昭兴帝大惊失色,不知是何状况,回头望去,却发现陈顺才不在,齐安国不在,身后只有几名四品内侍。
“护驾,护驾!”昭兴帝呼唤几声,几名内侍赶紧挡在身前。
公孙文也冲了过来:“陛下不必惊慌,微臣在此!”
看见公孙文,昭兴帝心里踏实一些:“爱卿,这是出了何事……”
轰!
一声巨响,太卜于烟尘之中飞了出来,昭兴帝惊呼一声:“这逆贼来行刺!”
话音未落,钟参抱着梁贤春也飞了出来。
“钟指挥使,快来护驾,快……”昭兴帝一愣,梁贤春怎么来了?
轰!
又是一声巨响!
一庞然大物,撞开院墙,进了正园。
这是……饕餮外身?
饕餮外身满身都是蠕虫,在蛊毒的折磨下,身形也变小了,和以往相比,只剩下不到两成,昭兴帝差点没认出来。
纵使如此,这巨大的怪物还是吓坏了园中的百姓,严安清高声呼喊道:“邪道恶兽,诸位同僚,快走!”
光说快走,走的出去吗?
凉芬园人与人堆叠,都快挤成肉酱了。
皇帝身前又亮了一根蜡烛,现在只剩下一根蜡烛没亮。
钟参喊一声道:“他娘的,怎么回了京城了,太卜,隋智用的是什么法阵?”
太卜摇头道:“莫要多说,先救百姓!”
钟参伸出右手,凭空一抓,抓出一柄大锤,飞到院墙旁边,两锤砸塌了院墙。
百姓如潮水一般冲了出去,虚弱的饕餮外身一张嘴,把几名官员吸进了肚子,伸出舌头一卷,正好卷住了吏部尚书。
吏部尚书惨呼一声:“同僚,救我!”
谁能救得了他?眨眼之间他已经进了饕餮外身的肚子。
太卜急着运转法阵,召唤生克双星,公孙文带着满身浩然正气,冲向了太卜。
太卜腾不出手和他战斗,公孙文眼看来到近前,却被一幅画卷挡住去路。
李沙白从画卷之中走出,用一片水墨驱散了公孙文的气机。
公孙文一怔,后退两步,李沙白洒下一片朱砂,逼着公孙文继续后退。
皇帝面前,最后一根蜡烛即将点亮。
李沙白伸出右手,从空中又抓出一幅画卷。
钟参一愣,这动作怎么和墨家三品技随心取物如此相似?
李沙白展开画卷,一俊美女子从画卷中走出,身前也摆着一排蜡烛。
太卜一惊,那女子是何芳!
她怎么来了!
皇帝身前最后一根蜡烛点亮,混沌法阵貌似成型了。
太卜大惊,法阵一旦成型,除了饕餮外身和皇帝等人,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要变成血树,就连几个三品都未必能够逃脱。
可法阵并没有成型,何芳抢先一步,吹灭了身前三根蜡烛,皇帝身前的蜡烛也跟着灭了三根。
后园之中,皇后一口血呕了出来,捂着胸口,喃喃低语:“有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