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法宝带进星宿廊,谈何容易。
这是龙秀廉在试探我,他依然对我的身份抱有怀疑。
“龙冢宰,莫说笑了,我连自己的身躯都带不上来,却还说什么法宝。”
“那就没办法了,怪你自己没本事,等你想得到办法的时候,再来找我。”
“办法可以慢慢想,可生意实在不等人。”
龙冢宰笑道:“这你算说对了,新皇帝要真想做生意,也未必要找你,你以为冥道里没有别人想出手?”
果然!
冥道里的败类,不止杜春泽一个!
那判官道里又有多少败类?
徐志穹道:“要不这样,老夫这厢先想办法把阎君救出来,但咱们这生意,也别给耽误了,判官道门里,肯定有冢宰信得过的人,劳烦冢宰给做个引荐。”
“引荐?”龙秀廉放声大笑,“杜阎君说话总是这么中听,等我引荐过后,想必我也没什么用处了,只怕日后再也见不到杜阎君了。”
“龙冢宰,你误解我了,你引荐给我的,自然是你信得过人。”
“我谁都信不过,杜春泽,你若是救不了我,我也帮不了你,不过我还能再给你指一条明路,你不能把我从这里救出去,至少帮我把一个仇人给杀了。”
徐志穹道:“哪个仇人,龙冢宰只管说来就是!”
龙秀廉道:“就在我隔壁屋子,里边有一个老者,醒着的时候少,睡着的时候多,且一睡就是几十天,
你且找个他睡着的时机,把他给我杀了,只要泄去我心头之恨,咱们之间什么事情都好说。”
他想杀了师父!
这一点徐志穹早就想到了。
只是没想到他会在“杜阎君”面前,直接把话说明。
当然,这也是对杜阎君一次试探。
杜阎君若是真有本事在星宿廊杀了师父,星宿廊想必会随之垮塌,龙秀廉届时会顺利脱身,日后肯定对杜春泽俯首帖耳。
倘若杜阎君没这个本事,龙秀廉也不必怕他,且继续和他周旋就是。
看穿了龙秀廉的心思,徐志穹又该如何应对?
他真想和龙秀廉多聊几句,和他说过的每句话,都能收获大量信息。
可徐志穹轻叹一声,默默离去了。
龙秀廉在门后呼喊:“杜春泽,答不答应,你倒是说句话,这么一声不响就走了,算什么道理?
我且告诉你,就凭你这点胆量,还想做什么大生意?日后别再来找我!”
徐志穹回到了小黑屋,没给出一句回应。
不是他不想回应,是他的药效过了,声音快变回来了。
进到卧房之中,徐志穹看了看师父的脸。
三朵梅花还在,最近没有人打扰过师父。
“师父,我不能在这日夜照看着你,你自己千万小心些。”
徐志穹拿起笔墨,又在师父脸上补了一朵梅花,这多梅花画在了鼻子上。
“师父,我现在能猜到你为什么把龙秀廉抓到了星宿廊,冥道出了杜春泽这个败类,把和饕餮贪道相关的东西卖给了龙秀廉,
龙秀廉这个败类又把这东西卖给了昭兴帝,具体是什么东西,现在还不得而知,
龙秀廉该杀,师父为什么还要把他留在星宿廊?你是不是对他心软了?他差点把我害死,你知道么?我是不是该罚你?”
徐志穹又在师父左边颧骨上画了一朵梅花。
画好了梅花,徐志穹收了毛笔道:“师父,我很放心不下你,龙秀廉虽然出不来,但能道星宿廊的,除了我和他,还有白悦山,
白悦山和他的交情很深,我怕白悦山受了龙秀廉蛊惑,对师父下毒手,
就算白悦山不敢下手,也难说还有没有别人会来,我做一道锁,先把你锁在这里,日后我每隔三五天过来看一眼,若是师父醒来,被困了三五天,可千万别怪罪弟子。”
说是做一道锁,徐志穹带上师父的面具,用意念之力现在卧房门上做了三道锁。
接着他又去了“小黑屋”的大门,在门上又做了三道锁。
所有的锁,只能通过徐志穹用意念创造的钥匙打开,除非对方的能力能完全碾压徐志穹的意念。
做完了这六道锁,徐志穹离开了小黑屋。
幽深的星宿廊里,传来了一声叹息。
“杜春泽,你走了么?你倒是说句话!
杜春泽,刚才到底是不是你?
我好饿,真想吃点东西,我有多久没吃过东西了?我都快把自己的血肉吃光了。
杜春泽,你还在么?说句话呀!”
……
侯爵府中,徐志穹用纸笔逐一复现着事情的线索。
杜春泽把和饕餮道相关的东西卖给了龙秀廉,龙秀廉转手卖给了梁大官家。
而后杜春泽出卖了龙秀廉。
他为什么要出卖龙秀廉?
这意味着有人能取代龙秀廉,而且开出了更高的价码。
谁能取代龙秀廉?
白无常毕伍生活着的时候,曾和肖松庭在一起。
肖松庭,怒夫教。
怒夫教和龙冢宰之间,又有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