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智贤真不想带着弦月去,奈何她一再纠缠。
从离开阴阳司开始,秦智贤总觉得有一股寒风在后脑勺上吹拂,让他忍不住的打冷战。
……
侯爵府,夏琥擦了把汗水,把银子全都收搬进了地窖。
独断冢宰回来了,刚一回来,便下了冢宰令,把徐志穹逐出了道门,还悬赏两千功勋要他的性命。
夏琥意识到情况不妙,第一反应,是把中郎院里藏着的银子和家当搬回了侯爵府。
她相信她的男人能保得住性命。
她要做的有两件事,一是保住自己,二是保住家当。
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家当,最安全的地方肯定是侯爵府。
关上地窖大门,刚歇息片刻,忽见韩笛走了过来。
“夏姑娘,门外有两个阴阳司的人找你。”
夏琥皱眉道:“找我什么事?”
韩笛道:“说是徐师兄请他们来,带你去阴阳司的。”
带我去阴阳司?难道侯爵府也不安全?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老常和杨武去哪了,那个姓梁的长生魂也不见了。
夏琥来到了门前,轻开了一条门缝,看着门外的几名阴阳师。
为首一人是秦智贤,对着夏琥笑道:“你是夏姑娘吧,运侯叫我等来,请你去阴阳司暂住,他说这几日里,有人会对你不利。”
说话间,秦智贤的脸上始终带着浅笑,笑容之中带着满满的真诚。
另外两位阴阳师也在笑,笑容中的诚意也很饱满。
只有一位姑娘的诚意不太够,但她笑得很甜美,只是脸上没什么血色。
夏琥点点头道:“诸位辛苦,且在前厅吃杯茶,夏某去换身衣服就来。”
秦智贤连连摇头道:“夏姑娘,我们不进去打扰了,且在门前等你就是。”
对方不肯进门,夏琥也不勉强,且带着韩笛去了后院。
在京城罚恶司,夏琥曾是最好的推官。
什么样的人她都见过,故作澹然的,小心谨慎的,假装悔过的,惊惶无措的……
不管对方什么表情,只要他撒谎,绝对逃不过夏琥的眼睛。
门口那几个阴阳师撒谎了么?
没有!
他们说的是实话。
但他们的实话不完整,他们隐藏了一些东西,这同样逃不过夏琥的眼睛。
看着弦月姑娘那张被吓到没血色的脸,夏琥非常确定一件事,他们隐瞒的那些东西,对夏琥而言是致命的。
“韩笛,换身破烂点的男装,咱们从后门走。”
……
徐志穹在侯爵府等着太卜的消息,只要把夏琥接到阴阳司就算安全了。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不见回音,徐志穹心头一阵阵季动,拿出铜钱为夏琥占了一卦。
四阴二阳,卦象不好!
什么状况?
太卜没护住夏琥?
徐志穹再去联络太卜,太卜却没了回音。
他已经上了火阳山!
徐志穹满心恼火,早知道就不找他了!
他拿出香炉,正要给长乐帝送信,忽见长萝村的老者,推门进了屋子。
“侯爷,你可是答应过我,给我们村子找口饭吃。”
到了火烧眉毛的关头,难得徐志穹能把这口火压下去,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老人家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做到,我眼下有些急事,等处置完了就去找你。”
“有侯爷这句话,我便踏实些。”老者说完转身要走,勐然又回过头来,“侯爷说的急事,应该是夫人的事情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徐志穹一脸愕然,却如牛玉贤所说,这老者果真不是凡人。
老者道:“我会些卜算的手段,有人要害侯爷的夫人,侯爷想给夫人找个护卫,可侯爷不走运,找错了人,夫人现在处境很不妙,我算得准么?”
“算得准!”徐志穹连连点头,“我现在另找一个人,能护得住我娘子么?”
徐志穹指的是长乐帝!
老者眨眨眼睛道:“另找一个人,或许能护得住,但是已经迟了,侯爷再算一卦看看。”
心头的季动越发勐烈,徐志穹掏出六枚铜钱,算了一卦。
五阴一阳,卦象极其不妙!
与此同时,夏琥和韩笛刚走出侯爵府,正往城北去,她准备去陆延友的朱窟窿茶坊暂避。
走过两条街,汗水顺着腮边不停坠落,夏琥咬咬牙,低声道:“有人跟上来了!”
……
徐志穹不停往香炉里添香,去不了罚恶司和中郎院,徐志穹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回到京城,只能把寄希望在长乐帝身上。
可香炉半响没有回应。
老者在旁摇头道:“侯爷,当真迟了,等那人赶到的时候,夫人已经没命了。”
徐志穹又一阵心季,扔出了铜钱,六面全阴!夏琥命在须臾!
这可如何是好!
老者轻叹一声道:“侯爷,你答应老夫的事情,一定能做到么?”
这老头有办法帮我!
徐志穹点头道:“徐某说到做到。”
“老夫说的可不是一个村子,老夫说的是十几郡的土地。”
十几郡的土地?
郁显有十几郡的人在挨饿?
徐志穹点点头道:“这事情我一定会管!”
老者点点头道:“我信你,我帮你一把。”
徐志穹道:“你如何帮我?”
老者拿起铜钱道:“我借些运气给你。”
说完,老者把铜钱一丢。
四阳两阴。
卦象转好了。
老者盯着六枚铜钱道:“这卦里,有贵人,也有小人,贵人能救她,小人会害了她,
你夫人肯定要遇到小人,至于能不能遇到贵人,却要看她造化了。”
徐志穹静静的看着老者。
他到底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