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史,劳烦你把王嫣儿和赵百娇叫过来。”
不多时,两名判官来了。
徐志穹拿着汤勺,舀了一勺滚开的汤水:“嫣儿,百娇,你们挨了他们多少打?”
王嫣儿低声道:“这我记不得了。”
“怎就记不得?”赵百娇怒道,“昨晚我们不肯陪宿,一人挨了三十鞭子,身上的伤还在呢!”
徐志穹点点头道:“我把他们嘴掰开,你们一人先喂他们三十勺汤。”
……
孙千里此刻正在庸碌罚恶司,默默看着长史李慕良。
“李长史,话要再说多了,咱们就伤和气了,我来找钱中郎,就是为了请他去京城问几件事情,绝对没有歹意。”
李慕良笑一声道:“有什么事情,不妨问我,我若是能说清楚的,在这就跟孙大夫说清楚了。”
孙千里沉吟片刻道:“有些事,李长史未必知道。”
“他是我的部下,他在道门里的事情我都知道,至于道门之外的私事,我不过问,别人也不该过问。”
“我是奉了龙冢宰的命令来的,李长史,你这么固执,难不成连冢宰大人都不放在眼里?”孙千里的语气变了。
“就算冢宰大人站在面前,想把钱立牧带走,也得跟我说个缘由。”李慕良丝毫没有让步。
“李长史,今天若是带不走钱立牧,我也不走了。”孙千里的声调之中略带杀气。
“不走好啊,咱们也算旧相识,且好好在我这住两天。”李慕良语气澹然,毫无惧意。
话语说的还算客气,可两边的意念都集中在对方身上,稍不留意,有一方就要动手。
剑拔弩张之际,七品判官周青林进了屋子,抱拳道:“孙大夫,京城罚恶司长史孔胜伟求见。”
孔胜伟来了?
他来作甚?
孙千里愣了片刻,转而向李慕良道:“琐事缠身,容某少去即回。”
出了房门,见了孔胜伟,孙千里皱眉道:“不在京城留守,来此找我作甚?”
孔胜伟上前耳语几句,孙千里一怔,怒斥一声道:“混账东西,招惹他们作甚?”
孔胜伟摇头道:“属下怎会招惹那般恶煞?我至今都不知他们为何而来!”
孙千里没再多说,且回到房中,对李慕良道:“李长史,龙冢宰多次提起过你,对你甚是看重,今日只要把钱中郎交给我,赏善大夫之职非你莫属!”
李慕良笑道:“李某德薄能鲜,担不起这要职,请转告冢宰,另寻贤良。”
“好,且看你强横到几时,告辞!”孙千里忿忿而去。
待他离开了罚恶司,钱立牧走到了李慕良的面前:“李长史,莫要再护着钱某,这一劫,我怕是躲不过了。”
“说什么湖涂话!”李慕良锤了钱立牧一拳,“我活着,就不能让你死了,我若是死了,你须让弟兄们活下去!天理还在,我就不信龙秀廉能只手遮天!”
……
孙千里和孔胜伟回到了京城罚恶司,又用乘风楼到了秀轩茶坊。
茶坊已被查封,两人潜入茶坊,只看到满目狼藉。
孙千里喃喃低语道:“提灯郎无故生事,定与马尚峰有关,你去找过熊指挥使么?”
“找过,他不愿见我。”
孙千里叹道:“罢了,且豁上我这张老脸吧!”
……
入夜,孙千里去了皇城司副指挥使,熊进康的府邸。
熊进康在府中,抱着两名新收的小妾,正在饮酒,听说郑宝寿(孙千里的凡尘之名)要见他,对下人摆摆手道:“且说我不在就是。”
下人知会了孙千里一声,孙千里笑道:“大人不在,我且等他回来。”
冬月天气,天寒地冻,适逢下雪,孙千里真有毅力,就在雪地里站了两个时辰。
熊进康实在耗不过他,也不想把这人给得罪透了,且吩咐下人道:“让他进来吧。”
孙千里进了府邸,被下人引到了书房,见了熊进康,来不及擦去满身霜雪,先把礼物呈了上来。
他给熊进康带了五百两银子。
熊进康不是第一次收他的礼,孙千里以为这次也不会和他客气。
可他想错了,熊进康不肯收:“宝寿,我知道你为什么事来,可这事我帮不了你。”
皇城司有三位副指挥使,熊进康的地位最高。
让他放几个人而已,这事应该没这么难。
估计是嫌钱少了。
“指挥使,这点银子,就是想从您这打探点消息,我们就想知道栽在了什么人手里,真求您帮忙的时候,我们另有礼物奉上。”
熊进康看了看五百两银子,心里不忍割舍,可还是不敢收:“这里边的内情,我也不好说。”
孙千里道:“您不好说,且让我猜猜,这事是不是和姓徐的有关?”
熊进康摇头道:“这事和运侯没关系,他还在郁显国。”
孙千里这就费解了:“我们掌柜以前和运侯有点过节,可这事如果和运侯无关,我们可实在想不起来得罪过谁了,指挥使,您帮我们一把。”
看着那银子,熊进康实在挪不开眼睛,且提醒了一句:“这件事,和宫里的事情有关,乔顺刚把人抓了,我们谁也不能过问,你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