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门里,她和赵百娇常在一起,亲如姐妹。
可在凡尘之中,两人的家境还真有些差距。
王嫣儿在城外有些田产,不用为生计发愁,她住在城西一座中等宅邸之中,宅邸分前后两院,后院有一座凋楼,王嫣儿平时住在二楼,家中有婢仆伺候。
画眉画到一半,徐志穹突然出现在王嫣儿身边,叫她不要出声。
王嫣儿大惊,赶紧用薄纱遮住了脸:“马大哥,你来的真是不巧。”
徐志穹道:“算挺巧的,再来晚一步出大事了!你把你家婢仆全都赶出去,给他们些钱,叫他们出去闲逛一日,今夜不许回来。”
“把他们赶出去作甚?”王嫣儿费解。
“你先照办,一会与你细说!”
王嫣儿点点头道:“等我把这眉毛画完……”
“画什么画,火烧眉毛了,你还画!”
王嫣儿一脸委屈道:“可这半面妆容,如何见人……”
徐志穹怒道:“快些去,别讨打!”
王嫣儿拿了些银子,急匆匆分给了婢仆,叫他们出去闲逛。
婢仆们自然欢喜,眨眼间全都去了。
王嫣儿和徐志穹躲在小楼里,透着窗缝,静静看着外边的动静。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一名白衣男子突然在院子当中。
徐志穹认得此人,是白无常裴鸿儒。
这鸟厮跟着杜春泽到罚恶司闹事,被徐志穹打了一顿,今天却又找到了王嫣儿的住处。
他为什么能找来?
这是因为岳军山在王嫣儿的门前也留了记号。
这记号是给冥道修者看的。
岳军山决定杀了哪位判官,就会在谁的门前留下记号。
这记号会把勾魂使引过来,勾魂使负责动手杀人,胡全根就是这么死的。
岳军山选的都是七品或七品以下的判官,勾魂使是五品,纵使在凡间出不了全力,手段也远在七品之上,轻轻松松就能杀掉一名推官。
徐志穹化身无形,让王嫣儿故意弄出点动静。
王嫣儿故意碰翻了窗边的花篮,些许干花洒在了院子里。
裴鸿儒一惊,赶紧躲到了仓房后边。
王嫣儿探出头来张望,假装没有发现裴鸿儒,且从楼上走下来,捡拾干花。
看着王嫣儿的背影,裴鸿儒阴森一笑,从腰间悄无声息拿出哭丧棒,悄悄走到了王嫣儿的背后。
哭丧棒上纸条飘动,裴鸿儒一棒子就能打死王嫣儿,就算被王嫣儿躲过,纸条也会缠住王嫣儿。
到时候王嫣儿碰不到推官印,也做不了开门之匙,只能在纸条纠缠之中等死,这就是哭丧棒的厉害之处!
哭丧棒举在半空,裴鸿儒刚要动手。
鸳鸯刃从半空而至,齐着手腕,把裴鸿儒的右手切断了。
右手带着哭丧棒掉在了地上。
裴鸿儒惨叫一声,但见徐志穹的铁戟随后就到,月牙刃贴着面门扫了过来。
裴鸿儒仰面闪避,艰难躲过这一戟,左手摸向了腰带。
在他腰间藏着荡魔咒,这是应付意外时的保命手段。
如果让他把荡魔咒抽出来,这附近会变成阴间。
在阴间,五品的勾魂使,战力和四品相当,这场仗可就不好打了。
徐志穹掉转戟锋,攻击裴鸿儒的左手,裴鸿儒艰难躲过。
鸳鸯刃再来砍裴鸿儒的左手,裴鸿儒一蹲身,用肩膀硬扛下了这一刀。
荡魔咒是保命的最后希望,裴鸿儒拼了命也得抽出来。
徐志穹紧紧盯着裴鸿儒的左手,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让裴鸿儒把荡魔咒抽出来。
裴鸿儒的左手突然受到一股无形之力,手腕像被摁在了腰带上,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技法?
徐志穹也不知这是什么技法。
他都不知道自己用了技法。
裴鸿儒惊惶无措,眼看铁戟再次噼砍下来,裴鸿儒避无可避,被月牙刃钩穿了脑袋。
杀了裴鸿儒,徐志穹摘了他罪业,回头对王嫣儿道:“你先去罚恶司,在判事阁里躲着,没收到我消息,不准来凡间。”
王嫣儿赶紧回了罚恶司,徐志穹继续追踪岳军山的下落。
他去哪了?
去了城北?
这是又要对哪位判官下手?
徐志穹循着踪迹,一路追到了城北,却见岳军山从一座小院里走了出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看那身形,徐志穹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推官张守宗。
岳军山要对张守宗下手了?
等岳军山走远后,张守宗拿上两个蒜头,一碰推官印,去了自己的判事阁。
在判事阁里,他用蒜头擦了擦眼睛,满眼血红,冲向了长史府。
“陆长史,不好了,出大事了……”张守宗一路哭,一路喊,趴在长史府门前,泣不成声。
陆延友赶紧跑了出来:“张推官,出什么事了?”
张守宗哭道:“你快去看看吧,嫣儿和百娇都出事了!冥道不打算饶过咱们了,快去求岳冢宰想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