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哥闻言一愣,这话他不想听见,可还是听见了。
一名侍女送来两盘蜜饯,两人正吃着,倩娘来到院子里,请徐志穹过去商量事情。
徐志穹急匆匆走了,杏哥本想温习一下刚学的几个字,又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两声咳嗽。
按理说,马夫应该进不了东院,到底是谁在院子里一直咳嗽?
可杏哥知道,如果放着这咳嗽声不理,那马夫真有可能会找过来。
杏哥咬咬牙,还是去了马厩。
马夫问道:“昨夜他去哪了?”
杏哥道:“好像是又去玉瑶公主那了。”
马夫一笑:“兄弟,过来帮我翻翻料草。”
杏哥走到了马夫身边,刚要翻料草,却被马夫一把揪住衣服,对着肚子狠狠锤了一拳。
杏哥一哆嗦,差点呕出来。
马夫啐口唾沫道:“我特么都听见了,他自己说的,昨晚去了刑部,你特么还敢骗我,你说你是不是想死?”
杏哥没作声,马夫挥拳又想打,忽听门外有人喊道:“杏哥,你在么?”
是尉迟兰。
马夫咬着牙,低声对杏哥道:“别胡说,你自己掂量着分寸。”
杏哥整饬下衣衫,调匀了气息,喊一声道:“姐姐,我在这帮着喂马。”
尉迟兰上前牵住他道:“傻小子,一天怎不知做些正经事?志穹让我教你认字,一会等他回来考你,快跟姐姐走吧。”
马夫喂过了草料,打扫完马厩,赶着车子出了玉瑶宫,置备明天的用度。
他先去集上买了草料,还买了一些专门给马吃的盐,还买了两条缰绳和四个马镫。
东西都置备齐了,马夫没急着回去,而是去酒肆里打了二斤老酒。
给钱的时候,还不忘了跟老板划划价,省了两个铜子,乐呵呵的拿钱走了。
掌柜从一枚铜钱里抠出张字条,悄悄放在了柜台下面。
杨武静静蹲在酒肆旁边,从午后蹲到黄昏,直到酒肆打洋,他感知到了有法阵在动。
这是送给谁的?
地方还挺远!
那人叫大司寇!
……
三月天气,图奴境内依旧冰天雪地,公孙文喝了一口热酒,默默看着手里的书信。
“去刑部找银子,那厮还是这么不安分。”公孙文把书信丢在火里烧了。
洪俊诚,愚蠢的昏君,你招惹了最不该招惹的人。
徐志穹,你只管闹吧,我知道你不会干休,你只要继续闹下去,那个人迟早会出现。
等那个人倒下了,我也该重回故土了。
……
杨武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从酒肆旁边站了起来。
他伸了个懒腰,默默看着远处的官差。
官差扭过头去,好像没看到他。
这是神临府的官差,他们是出来抓叫花子的。
杨武凑上前去,指着一身破衣裳,对着官差道:“我是叫花子,你们抓我么?”
官差把脸扭到另一边,还是假装没看见杨武。
“我真是叫花子,你们抓不抓!”
官差又把头扭到别处,还是假装看不见杨武。
神临府几乎每一个官差都在善堂待过,最惨的去过三次,每次至少一天一夜。
他们在善堂里学会了一项硬功夫,就是眼睛里永远看不到叫花子。
因为他们知道,抓了叫花子,就还得去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