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之中传来些许脂粉的香气。
魅术,魅术之中的挑唆之技。
难道是他……
袁成锋环顾着四周,只听柔美的女声再度响起:“老贼,记得我么?”
洪华霄来了。
……
玉瑶宫内,圣慈长老“梁功平”一步一步走进了前院,录王府的亲兵各执刀斧站在门外。
说他是梁功平,还当真不假,梁孝恩只剩下了元神,魂魄和躯体都是梁功平的。
他注视着眼前的余杉,苍龙霸道独有的威严,压的余杉始终抬不起头来。
“余将军,莫怕,老夫只想见玉瑶一面。”
“圣慈长老,卑职,卑职是奉命……”
“我知道你奉命保护玉瑶,这是皇帝的命令,我是皇帝的老祖宗,你违忤了我,却也违忤了皇帝,这又是何苦呢?”
“梁功平”每走一步,周围的军士全都蜷缩着身体后退,有人连长枪都拿不稳。
“余将军,你忠于职守是好事,可你身后这多军士,不该跟着你白白送命,听老夫一言,老夫别无他求,见到玉瑶,我即刻离去。”
看到余杉面容呆滞,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意识,梁孝恩勐然施展盘蟒之技绞住了余杉的身躯。
余杉奋力挣扎,周围的军士各执兵刃,有冲上来搏命的想法,却又没有厮杀的勇气。
梁孝恩面带笑容看着众人,骁勇善战的武威军,在皇室的威严面前终究只是蝼蚁。
元神和魂魄之间还有疏离,梁孝恩正想趁此机会增加一些契合。
他对着武威军扫视了一眼,勐然将霸气荡开,似有一条巨龙呼啸而至,将所有军士绞缠在了一起。
梁孝恩悄悄动了动手腕,从余杉开始,血花不断爆裂绽放,士兵一名接一名变成血肉和碎骨。
录王府的亲兵们看着玉瑶宫里一幕,赞叹之声连连。
“这就是大宣的圣慈长老?”
“有他来,这仗却不用我们打了,只管等着收拾尸骨就是。”
“听说那玉瑶公主挺俊的。”
“你可碰不得,玉瑶公主必须活捉!”
“要活捉,怎就碰不得?偷偷摸上几下,有谁能知道……”
一名亲兵带着猥琐的笑容,突然没了声息,周围人一看,只见一支羽箭射穿了那亲兵的头颅。
这支羽箭来自身后的巷子。
亲兵们纷纷回头望向巷子,夜幕之下,半空之中,垂下一副硕大的画卷。
余杉提着凋弓,从画卷里走了出来。
在他身后,是满身盔甲,阵列整齐的武威军。
亲兵大惊,录王幕将蔡江勐呼喊一声道:“快,变阵迎敌!”
梁孝恩回头望去,但见余杉已经带领武威军和亲兵厮杀在一处。
亲兵总数八百余人,武威军只有一百余人,兵力相差悬殊,然武威军丝毫不落下风,枪锋过处,满地伏尸,杀得亲兵节节败退。
梁孝恩费解,余杉和武威军早被绞成了肉泥,为何又从深巷之中现身?
难道说我看错了……
“折威星君,新找的体魄还不太合用吧!”李沙白一笑,从花园走到了前院。
“凡尘星官……”梁孝恩喃喃低语,重新扫视着地上散乱的尸骸。
让李沙白说中了,梁孝恩的元神和梁孝恩的体魄没有完全契合,他的感知力下降了,没能分辨出李沙白的画卷。
被他绞杀的余杉和武威军,都是李沙白画出来的。
李沙白笑道:“这幅画,李某画的很是用心,肌肤血肉,一笔一笔仔细描绘,这是专门送予星君的。”
梁孝恩皱眉道:“李画师,你认错人了,我是苍龙殿的圣慈长老,你既是大宣的子民,就不该在我面前放肆。”
“呸!”梁季雄从花园里走了出来,冲着梁孝恩啐了一口,“莫说你姓梁,也莫说苍龙殿,梁家的脸面却让你丢尽!”
梁孝恩后退了两步,回身看了看门外的亲兵。
在武威军的冲击之下,他们的军阵已经出现了溃散的迹象。
两行青灯在半空飞舞,牛玉贤带着提灯郎、青衣使从两翼包抄了上来。
……
徐志穹蹲在房梁之上,静静看着战局。
和他预想的一样,玉瑶宫的战事不需要他出手。
胸前一张拍画颤动,是宁勇伟发来的消息。
徐志穹该走了,袁成锋这王八蛋,果真对百姓下了毒手。
……
玉瑶宫东院,马厩之中。
马夫扯着杏哥的衣裳,压低声音道:“徐志穹去了城东,你跟着一并去,这是主子的吩咐。”
杏哥低下头道:“我,我,不能去,我怕……”
他不是害怕,但他不想再害了徐志穹。
他在徐志穹面前露出过几次破绽,他相信徐志穹已经看出了这些破绽,他恨不得承认自己是内鬼,哪怕被徐志穹一刀杀了,他也不觉得委屈。
可他没这个胆量。
马夫拍了拍杏哥的脸蛋:“你放心,我不为难你,你去也好,不去也罢,都随你就好,可我得提醒你一句,你若是不要这条命就罢了,难道连你爷爷的命也不要了?”
杏哥闻言,低下头,两行泪珠滴落在地上。
“做完了这趟差事,我找人送你回宣国,和你爷爷团聚,”马夫笑道,“傻小子,你只需在城东盯住徐志穹,这差事一点都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