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程道:“要是在咱们大宣那边,是该问问,可千乘阴司人太少,忙不过来,
以前他们什么都不问,就看陪葬,现在也就问问前生的罪过,营生这东西确实没怎么问过。”
这事真无据可查了?
难不成真是我和老常被叶安生篡改了记忆?
叶安生什么时候与我交过手?
我和老常联手都没打过他?
徐志穹越想越怕,忽觉役鬼玉颤动,老常查到眉目了。
城外一座大宅,常德才正等着徐志穹。
这座宅院里,住着不少宦官。
这些宦官都曾被洪俊诚处死,后来又被岳六生用傀儡换回了性命,送到了宫外,常德才最早的弟子赵金栋就在其中。
一听说皇宫闹鬼的事情,赵金栋点点头道:“有啊!这事当时都传开了,咱们德才门里几个有身份的都知道!”
徐志穹道:“你可得把事情说准,我去问了秦燕、李全根和岳六生,他们都说没有闹鬼的事情。”
“他们这不睁着眼睛说瞎话么!”赵金栋皱眉道,“别人也就算了,李全根弄了一堆瓶瓶罐罐,收了一堆鬼魂,这事他敢不认么?”
李全根收鬼魂……
想起来了!
李全根懂术法,还和杨武学了不少手段。
“那些瓶瓶罐罐你见过?”
赵金栋点头道:“我只见过几个鬼魂,还有不少应该都在直殿监密室里,至于密室在何处,我也不知晓。”
徐志穹掉头折回了皇宫,到了直殿监,上来便问李全根:“密室在何处?”
“密室?何处的密室?”
“你直殿监的密室。”
李全根沉思良久道:“直殿监有密室么?”
连密室都忘了。
叶安生这是对他下了多重的手?
陶花媛一直等在直殿监,听徐志穹讲述了经过。
李全根懂得术法,他的密室势必有法阵隐藏。
但这在陶花媛眼中不算什么,几片花瓣从手中飞出,绕着直殿监盘旋一圈,很快找到了直殿监的密室。
直殿监不止一座密室,陶花媛先进了第一座,这里有木桩,有粘土,有不少禽兽的毛皮。
徐志穹摇头道:“应该不是这间。”
这是李全根平时修行的密室,放满了修炼技法的械具。
陶花媛很快找到第二间密室,进去看了片刻,陶花媛脸颊绯红,紧紧攥住了徐志穹的手臂。
这座密室里有两排书架,一排架子上整齐码放着几百卷春画。
另一排架子上摆放着铃铛、绳子和各类尺寸的藤津伪器(又称角生)。
这是李全根和对食相会的密室。
徐志穹拿起几卷春画,研究片刻道:“应该不是这里。”
陶花媛看着一枚铃铛甚是可爱,低声问道:“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这铃铛不响,里边却似乎有东西在晃动。
徐志穹拿着那铃铛看了片刻,且收在怀里道:“这个,我在一幅画作中见过,来日咱们便试试。”
陶花媛洒出花瓣,又找到了第三座密室。
进入密室之中,三面墙壁,摆着三个架子,架子上面摆着大大小小几十个瓷瓶。
徐志穹拿起瓷瓶一闻,立刻闻到了鬼魂的气息,转脸对李全根道:
“你用这些瓶子收过鬼魂,能想起来么?”
李全根坐在密室当中,似乎找回了一点模湖的记忆。
皇宫里曾有过无数内侍的冤魂,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少,可真正投入过心血去探查的,只有李全根一个。
叶安生没能彻底洗干净他的记忆,李全根回想许久,终于想起了一个细节。
“跑了!他跑了!”
“谁跑了?”
徐志穹用意象之力帮李全根集中意念,李全根挂着满脸汗水道:“这里,有一个内侍,有在宫里待了几百年的,他突然从瓶子里钻了出去,然后就跑了,
我还追过其中一个,但是没追上,他,他跑到哪去了……”
李全根不记得他追到了什么地方,只记得那魂魄能挣脱术法的枷锁。
他把魂魄逃跑的过程讲述了一遍,陶花媛听过之后,对徐志穹道:“这不像是跑了,应该是被某种法器收了。”
“什么样的法器?”
陶花媛摇头道:“是什么模样难说清楚,但能收走这么多亡魂,尺寸上应该不小,气息上也很独特,宦官感知敏捷,只要修为能到八品,仔细找,肯定能找得到。”
德才门里,除了常德才的亲传弟子,修为到八品的还真不多。
李全根召来了十六名内侍,两人一队,在皇宫里仔细搜寻。
十六人,搜索偌大的皇宫,委实不易。
罗松贵带着师弟邓秋海负责搜寻意玄宫,意玄宫里一无所获,两人又去了后苑。
在大宣,皇宫后苑有田地,有湖泊,有工坊,有蚕桑纺织之所。
皇帝定期来此耕种、捕鱼,皇后来此养蚕、纺织,是皇帝通过亲身示范鼓励劳作的重要场所。
千乘国的后苑要大得多,内有湖泊和山林,另有庭院和楼阁,可供神君在此狩猎。
邓秋海抱怨一句:“这么大的后苑,就靠咱们两个人,可要找到什么时候?”
罗松贵皱眉道:“这是殿主的吩咐,别任多话,专心做事!”
两人到了后苑门前,刚要进去。
一阵微风吹来,两人停住脚步,在大门前站了半响,神情有些恍忽。
过了许久,邓秋海对罗松贵道:“后苑也查过了,这里也没有。”
罗松贵点点头道:“再去神训宫看看,若是还没有,就去找殿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