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院子里突然腾起一阵阴风。
倩娘立刻握住腰间长剑,陶花媛笑道:“你怕什么?做了亏心事不成。”
见徐志穹神情澹然,倩娘也放下心来。
阴风散去,院子里出现一个人影,衣衫破损,发丝散乱,脸上带着不少泥污。
徐志穹赶紧搬来一张椅子,招呼那人坐下。
“韩大哥,怎么来的如此匆忙?”
韩辰来了。
吃了两杯热酒,韩辰缓过神来,对徐志穹道:“兄弟,连通大宣和千乘的那块土地,你说有缺口,没有封死,我来来回回走了三次,没发现缺口。”
“没有缺口?”徐志穹不太相信。
韩辰拿来两只碗,一双快子:“西边是大宣,东边是千乘,中间连着这块土地,一线到底,没有缺口!”
韩辰的判断绝不会出错,可既然没有缺口,两国中间的大海怎么会有海流?
韩辰又吃一杯热酒道:“这事我也想了许久,我还坐船在海上飘了整整三天,确实有海流,海流十分湍急,
起初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今我想明白了。”
他把两只碗摆好,把快子架在两只碗上:“兄弟,你看明白了么?”
徐志穹摇摇头道:“这和海流有什么相干?”
“你再仔细看看,这快土地,是连接大宣和千乘的桥,他是桥,不是挡板。”
徐志穹这回明白了,桥底下是空的。
这块土地下边也是空的!
“大哥,你是怎么想到的?”
“瞎想的,不一定是真的,”韩辰拿出一本记事簿,把在大乾旧土上的见闻讲述了一遍。
他搜寻的非常细致,也进过不少山洞,但却没见过名家遗迹。
按理说,那么明显的一座山洞,他不应该错过。
徐志穹怀疑那座山洞可能关闭了,也许只能在特定的时间打开,又或许只会对特定的人打开。
韩辰指着簿册道:“我在那块土地上,找到了一百多处水源,全都标记了下来,既然这块土地下边是空的,这水从何处来,却又不得而知,
还有,岛上遍地是藤壶,这些藤壶不是地上长的,都是海里的东西,这块土地不是突然生成的,原本应该在海底下,不知什么原因,现在冒到海上了,
这么瞎猜也不是办法,我这次回京城,是想多带一些下水的法器,我说什么都得看清楚海下的状况。”
徐志穹劝道:“大哥,何必冒这个险?”
陶花媛也劝:“韩师兄,你一个人断然不能去,到了海下,诸多术法施展不了,好歹在阴阳司里多叫几个帮手。”
韩辰摆摆手道:“这是我私事,不该连累旁人。”
徐志穹道:“且等我把京城诸事处置妥当,再随韩大哥一探究竟。”
“等不了!”韩辰连连摇头,“这两日却把心都抓碎了,再若探不出个究竟,我却活不下去,我来只为知会你一声,一会拿上法器,我便走了。”
众人苦劝不听,韩辰又吃两杯酒,随即启程,临行之时,韩辰对徐志穹道:“兄弟,适才在你门口,看见一个小厮在那监视,我见他没什么手段,也没什么修为,便没有理会他,你要觉得这人碍眼,我走时且送他上路。”
徐志穹笑道:“罢了,他从昨夜就在门口蹲守,想必是奉了刑部的命令,好歹同窗一场,且由他去吧。”
韩辰随即离去,为节省体力,他没用法阵,直接走回了阴阳司。
蹲在门口的刘德安,见韩辰走了出来,嘴角上翘,微微一笑,赶紧回了刑部衙门。
等见了邹顺达,刘德安把事情讲述一遍,邹顺达连连点头道:“韩辰有皇差在身,不在运州办差,私自跑回京城,还暗自去了徐志穹府邸,光这一件事,韩辰和徐志穹都脱不开罪过,赶紧把此事并报告给鲍大人。”
邹顺达带上刘德安去找鲍敬忠,鲍敬忠一听韩辰去了侯爵府,打了个哈欠道:“韩辰和徐志穹交情颇深,偶有走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邹顺达愣了许久,怀疑自己没说清楚。
“大人,韩辰带着皇差,回京城找徐志穹,往小了说,这叫擅离职守,往大了说,这是欺君之罪。”
鲍敬忠摆摆手道:“韩辰修为高深,从运州到京城,也就一顿饭的功夫,偶尔回来一趟,误不了事情,咱们何必跟他计较?”
邹顺达皱起眉头道:“大人,咱们多搜罗徐志穹及其周围人的罪行,这是苍龙殿的吩咐!”
鲍敬忠又打了个哈欠:“关键这也不算什么罪过,再等些日子,等找到些眉目再说,我困了,想睡会,你们先去吧……”
邹顺达和刘德安讪讪走出了鲍敬忠的书房。
鲍敬忠慨叹一声道:“这两个蠢人还想着报仇,也不看看自己斤两。”
……
苍龙殿里,贴身仆役来到梁玉申近前,低声道:“首殿尉,梁季雄的人头已经送到了大宣。”
梁玉申点点头道:“告诉他们,先保管好,而今还不急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