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乡台上的画面断断续续,看的时间越长,中断的越严重,徐志穹苦等许久,却只能换来一次画面闪现。
等他再次看到咀赤之时,对方已经变成虿元厄星,出现在了苍龙殿。
薛运追到了苍龙殿,还是被他给逃了。
徐志穹想继续追踪虿元厄星的位置,望乡台上一片迷雾,无论徐志穹等多久,却再也等不来一幅画面。
“我怎看不到他了?”
孟姑娘在旁道:“你来我这看戏来了?你还想看多久?”
徐志穹道:“这望乡台却还限制时辰么?”
孟姑娘嗤笑一声道:“若是不限制时辰,都赖在这里不走,却不把我这当了勾栏棚子,个个来这看戏?”
“时限是多久?”
“按理说,只让看一眼,最多三五吸,你是判官,修为又高,且让你多看几眼,但你这么一直看着肯定不行,
过些日子再来,望乡台若是想不起来你,应该还会再让你多看几眼。”
望乡台原来还有这般灵性。
徐志穹无奈,下了奈何桥,正要去苍龙殿看个究竟,忽觉胸前拍画颤动,不用拿出来,用灵性一感知,便知是夏琥。
徐志穹先回了千乘罚恶司,见到夏琥,一把抱住道:“娘子终于想通了么?”
“想通什么?”
“另一条门户,娘子想通么?我去拿些油脂来。”
“不行!”夏琥拼命从徐志穹怀里挣脱出来,“先说正事,何三妹的事情,查出来了。”
徐志穹深吸了一口气。
东土阴司走丢了人,为什么在罚恶司查出来了?
最让徐志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这里有判官的问题。
夏琥把当事人送到徐志穹面前,一个是阴司掌刑肖启荣,另一个是八品判官孙序峰。
问及详情,事情倒也简单,肖启荣在刑狱这边,主要负责苦役,就是个监工,监视暂不需要受刑的亡魂干活。
袁成锋每天受刑八个时辰,何三妹每天受刑三个时辰,刑外时间,这两个人都归肖启荣看管,平时在一起服苦役。
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肖启荣并不知晓,但在一次出门修路的时候,恰好遇到八品判官孙序峰,他看上了何三妹,说是不中意别的,就中意她桃子上的那根尾巴。
何三妹有刑罚在身,不能随意收作役人,光是罪业不满三寸这条,何三妹就不满足。
想削减罪业,得去找赏善大夫,像何三妹这种伥鬼,白悦山不可能饶了她,去了也是白去,可孙序峰倒是没死心,仗着和肖启荣熟络,两人私下做了笔买卖,孙序峰用二百两银子加上十五颗功勋,从肖启荣手上把亡魂买了下来。
若是在别的阴司,这种勾当绝对不敢做,典狱、都官手里的名册都很齐全,每隔三两个月便要对账一次,少了一个亡魂都没法交差。
东土阴司多年无人管束,散漫惯了,掌刑肖启荣甚至觉得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徐志穹点点头,看着孙序峰道:“行啊,事情做的听隐秘,谁都不知晓?”
孙序峰低头不语,夏琥在旁道:“宁勇伟发现了这件事,曾经告知过是非议郎王德饶。”
“王德饶在哪,把他和宁勇伟一并给我叫过来!”
夏琥把两人叫来,说了事情经过。
宁勇伟发现孙序峰买了个伥鬼回来,发现事情不对,跟是非议郎王德饶说了此事。
王德饶审问过后,认为此事孙序峰没什么过错,当着宁勇伟的面,数落两句,就算过去了。
徐志穹火冒三丈:“这叫没什么过错?”
王德饶和宁勇伟一批加入的判官,平素精明能干,修为长的也快,在同辈之中算得上佼佼者。
见马长史动怒,他也没敢隐瞒,直接说了实话:“我和孙序峰相熟,觉得买役人这事,算不得什么大过错,就饶了他一回。”
“是不是大过错,这事由得你定夺!”徐志穹怒喝一声,转而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他忘了薛运一句话。
银子宽裕的时候,把议郎院修到罚恶司外边去,这里边有血淋淋的教训!
徐志穹原本没能理解薛运的意思,现在他收到教训了。
是非议郎主是非,他们不能和其他判官过多接触,否则会滋生徇私之举!
徐志穹缺银子么?
不缺!
他把这事给忽略了!
他上前揪住孙序峰道:“是谁指使你买了何三妹做役人?”
徐志穹动用了真言诀。
孙序峰面如土色道:“长史大人,我不敢骗您,没人指使,我就是心里觉得喜欢。”
“还特么敢骗我?”徐志穹把孙序峰摁在地上,踢打了一番。
孙序峰哭道:“马长史,当真没人指使,我就是喜欢她那条尾巴。”
从真言诀判断,他确实没撒谎。
“那她又是怎么逃的?”
“我把她带回家来,她就伺候了我两晚,第三天我出门做生意,回来就不见了,这役人本就不是按规矩来的,我也不敢声张,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