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辰没听过徐勇仁的名字,他浪迹江湖多年,来到京城之时,徐志穹已经当上了提灯郎,他和徐勇仁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李沙白对徐勇仁的全部了解,也仅限于他是徐志穹的父亲,死在了北征的战场上。
徐志穹没再多问,这事情只能他自己查,现在最该关心的,还是怒祖复生的事情。
韩辰阻止了一次祭礼,怒祖会不会怂恿梁季雄立刻举办第二次祭礼?
如果祭礼随时随地可以举办,那怒祖岂不是随时可以复生?
李沙白对此有一定了解:“摧毁祭坛之时,我能感知到怒祖有伤在身,而怒祖终究是外篡之神,这一场祭礼对怒祖自身消耗颇大,若没有成功的把握,他不会再轻易举办祭礼,
而且祭礼置备,迹象非常明显,须有祭坛,须有宗室血脉见证,须有数万人命当做祭品,伪神才能登上神位,
我已派出弟子,昼夜监视苍龙殿众人,若有祭礼迹象,我和韩医师还会出手阻止,绝不让伪神得逞。”
韩辰点头道:“兄弟,你不用找皇帝为我们开脱,这事情说不清楚,你也别为难自己。”
“这事情必须说清楚,抱薪者岂能冻毙于风雪!”徐志穹已经想到了应对的办法,但必须要等到怒夫之乱告一段落。
正说话间,何芳有要事来见,李沙白叫她进来,何芳将兵部塘报誊抄了一份,交给了李沙白。
李沙白看过之后,面色凝重,众人传阅一遍,各自不语。
渊州知府率领残军三千余人,退守芹树县,又从乡间征召青壮两千余人,凑了将近六千人,原本打算反攻。
可万没想到,怒夫教主动派来了五千人前来攻打芹树县。
芹树县有城,易守难攻,乌合之众也不懂得攻城之法。
此役,渊州知府志在必得,可惜他只坚守了不到两日,芹树县便被攻陷,知府带着不到两百人逃往渊州以东的谷州,自此,渊州全境失守。
韩辰眉头紧锁:“渊州就这么丢了?渊州军居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徐志穹捏着下巴道:“连边境军都毫无还手之力,谷州又如何抵挡?谷州还有那么多粮食……”
谷州虽和渊州临近,但谷州多雨,土地肥沃,却不是渊州那般贫瘠,那是大宣西面的粮仓。
若是再被怒夫教攻占谷州,得了粮草补给,他们还真有可能直捣京城。
何芳闻言道:“这根本不是怒夫教能有的战力,我怀疑他们受了梵霄国的指使,怒夫教众之中很可能混有梵霄国的军士。”
徐志穹微微摇摇头,这多天来,他对梵霄国的情势有了一定了解:“梵霄国正值内乱,有内乱时,梵霄国不能对外用兵,这是梵霄国的律法。”
何芳道:“律法终究是人定的,梵霄国君难道一定遵守律法?却不能变通一下?”
韩辰早年四方游历,对梵霄国有一定了解:“梵霄王不会轻易违背律法,也不会轻易动兵,梵霄人不擅长变通。”
李沙白对何芳道:“梵霄和大宣不是一个性情,等你日后多去梵霄走走,便知其中缘故。”
何芳颇为不满:“师尊教训的是,说的梵霄人如同圣人一般。”
梵霄人不是圣人,他们有不少人渴望变通,尤其是有身份、有权势的人,他们渴望和大宣一样能够变通,最好能像千乘那样随意变通。
但梵霄国的规则不允许他们变通。
徐志穹也觉得渊州没有梵霄军,可怒夫教为什么这么能打,这让徐志穹百思不得其解。
何芳还打探到一些传闻:“我听说怒夫教的军械特别的好,有不少兵刃比边境的都好很多。”
韩辰诧道:“怒夫教的军械能好得过边境军?这是渊州知府的托词吧?我觉得这托词有些离谱了。”
何芳摇头道:“此事千真万确,渊州知府把从敌军手里缴获的军械寄到了兵部,兵部有识货的,说这些军械是千乘国特有的,皇兄为这事,还专门给夜郎皇帝送去了书信。”
千乘国特有的军械?
徐志穹耳朵竖了起来。
何芳又道:“他们的将领也非常强悍,据说长了一脸麻子,还没有牙齿,奇丑无比的一个人。”
一脸麻子,没牙齿……
这人怎么这么熟悉?
徐志穹问道:“苍龙卫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离渊州还有一百八十里,他们都有修为在身,还有法阵相助,后天就能抵达渊州,至于何时开战,暂且难料。”
李沙白道:“开战之前,梁玉申必定要怂恿梁季雄再做一次祭礼,这次祭礼或许会做的隐蔽一些。”
韩辰道:“我今夜便前往渊州,提前做好部署。”
徐志穹道:“两位兄长先去,小弟随后就到,我想查一查怒夫教将领和军械的来历。”
说定计议,各自行事。
徐志穹先在侯爵府摆了供桌,通过祷祝把事情告诉给了薛运。
而后他去了刑部衙门,去探望他的老同窗,刘德安。
刘德安不在衙门,告了病假,徐志穹直接问他住处,邹顺达神情为难道:“以运侯今日之身份,难道还要为了昔日一些琐屑之事,与德安计较?”
作为邹顺达,在徐志穹面前,居然还敢给刘德安辩护,刘德安这是给了他多少好处?
徐志穹笑道:“过往的事情何必再提,既是同窗一场,他生了病,我难道不该去探望?”
邹顺达连连点头道:“运侯既是惦念着同窗的情谊,且随邹某来。”
邹顺达亲自带路,把徐志穹带到了刘德安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