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从神,徐志穹是星官,徐志穹貌似看不到半分胜算。
纵使没有胜算也要拼一场,至少给其他判官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
“志穹,敌军势大,罚恶司战力不足,城墙亦有多处破损,你作何打算?”师父问起了战局。
徐志穹道:“第一战,弟子打赢了,后续战事,弟子正在做准备,
弟子已向道门之主祷祝,无论此役战果如何,弟子一定要守住千乘罚恶司。”
师父沉默半响道:“志穹,随为师去星宿廊吧,为师给你一座星宫,为师允许你在凡间自由往来,
你舍不下此间同道,且将他们一定带走,可以安置在宣国各处,也可以安置在郁显或是梵霄,你是道门星君,各地冢宰不会违忤于你。”
徐志穹思量片刻道:“真到城破之时,弟子会给同道留下退路,但弟子一息尚存,绝不让千乘罚恶司毁于敌手。”
师父看着徐志穹道:“为何执着于此?”
徐志穹默然片刻,慢慢抬起了头:
“判官道,主公道,主正道,生杀裁决,全凭善恶天理,无论威逼利诱,哪怕刀山火海,此心永生不改,此志至死不渝。
师父,这是你教我的,千乘国得看得见天理,得有能主公道和正道的判官。”
师父沉默良久,转身走向了门口。
身影消失之前师父回过头道:“志穹,保重。”
徐志穹深施一礼:“师父,你也保重。”
……
师父没对道门出手,这让徐志穹如释重负。
等师父离开了罚恶司,徐志穹长出一口气,前往城头,检查布防。
公输班率领一众匠人,修好了城墙上的裂隙,部署好了守城军械。
公输晏对公输班道:“家主,我把这里当家了,银子就算便宜些吧。”
“这何时成了你家?”公输班皱了皱眉头,“银子的事情你不必管,有人付过了。”
徐志穹问道:“是谁付的银子?”
公输班道:“他不想说,你也不必问,好好歇息,敌军来了还要厮杀。”
徐志穹倒不觉得疲惫,他仔细回想着适才交手的过程,用意象之力构建着当时的画面。
云应的力量很大,出手的招式也很巧妙,能在一定程度上应对薛运的荷月八戟。
他们是师兄弟,相亲相杀这多年,对彼此的手段有所防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徐志穹适才发起攻击时,过分依靠荷月八戟,是他没能尽快结束战斗的主要原因。
其实徐志穹有击杀云应的机会,纵使不能真正将他杀死,也能让他遭到重创,只因昨天出手仓促,一时未能找到要领。
要领的重点在灯笼上的排布,徐志穹反复对比过,七盏灯笼的排布是最优解,最适合进退穿梭。
但在阵型排布上有些单调,总是四下围攻显然不妥,灯笼之间缺乏掩护,或许应该有些变化。
比如双翼合阵,一盏灯笼做鸟头,余下六盏灯笼做双翼,但这变化不太好捉摸……
徐志穹反复研习阵法,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天。
姜胜群派出一队游哨打探消息,还真别说,城池攻守,不是神机司擅长的,但寻人探路,他们还真是好手。
游哨很快把消息带了回来,又有数万野鬼,正在五十里外聚集。
徐志穹命人击鼓吹角,准备应战。
有了此前的经验,徐志穹先让混沌分身做好了准备。
沉书良看了看混沌分身,这一日间,他一直小心的侍奉着这位前辈,总觉得这位前辈好像出自无常道,但又不敢贸然过问。
混沌分身看了沉书良一眼:“我道门怎会出了你这么愚笨的弟子?”
沉书良脸一红:“前辈,我以前……”
“莫说以前了,”混沌分身面无表情道:“等过些日子,我带你修行。”
鼓声渐进,敌军再度靠近。
武四登上城头,姜梦云也在,刚苏醒没多久的虚日鼠也跟了过来。
徐志穹对武四道:“前辈,此番我若是出了闪失,劳烦您把我这群同道从罚恶司带出去,找个地方先把他们安置下来,我道门之主不会看着不管。”
武四笑道:“后生,我哪有什么地方安置他们?叫他们都跑回千乘国就是了,有混沌睡在千乘国,这帮王八羔子都不敢去,
我老了,有点跑不动了,后生,我把这条老命交在罚恶司里了,若是我先走一步,你且帮我立个坟冢。”
说话间武四给徐志穹身上套叠了一层阴气。
姜梦云给了徐志穹一绺头发:“听我分身说,你喜欢这个。”
孟姜上神……
别误解。
见武四和姜梦云都有所表示,许日舒一咬牙,露出一条老鼠尾巴,在上面扯了一根鼠毛交给了徐志穹。
就一根?
人家孟姜上神给了一绺,也不像你这么心疼。
徐志穹把东西收下,借着混沌无色之技,通过灯笼之间的穿梭,很快找到了云应的位置。
兵主蚩尤,黑白师伯,自从咱们初次相逢,你就特别关照我,今天也该我照顾你老人家了。
七盏灯笼在云应周围排好了变种的双翼合阵。
之所以要变种,是因为双翼合阵本就是云应所创,用原版阵法和云应交手,徐志穹肯定占不到便宜。
经过改换的阵法藏了不少暗手,云应如果贸然化解,就会中了徐志穹的陷阱。
徐志穹成竹在胸,率先进了鸟头对应的灯笼之中。
灯火闪烁之间,徐志穹抽出星铁戟,正要扑向云应,突然发现自己着火了。
我居然被烛火烧着了?
这怎么可能?
灯笼里是我的主场,我怎么会被烛火烧了?
火焰在身上越烧越勐,并且无法扑灭,徐志穹在火焰之中听到了些许笑声:“玩火呀?你还差得远!”
“你是何人?”
“我是玩火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