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运灵魂发问,直接问傻了罪主。
对于薛运的战术,罪主显然没有防备,他思忖片刻道:“那我们再定一下规矩……”
“哪那么多规矩!”薛运挥起铁戟,直接把罪主脑袋给削了下来。
原本的脑袋掉在了地上脖子上的粗糙断口之中,又长出来了一个略小一点的脑袋。
“你这是……”
薛运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上前一拳,把刚长出来的小脑袋打爆。
掉在地上的脑袋喊道:“不宣而战,这是无理之举,你有罪!”
“不听你的规矩,就是有罪?”薛运上前一脚,把地上的脑袋踩了个稀碎。
罪主没长出新的脑袋,声音不知从何处发了出来:“我是你师父,你敢杀我,欺师灭祖,你有罪!”
原来这就是他变成焕殊大帝的目的。
他想触发薛运内心的歉疚。
这手段管用么?
薛运嗤笑一声:“莫说你个假货,就是真货也让我杀了,杀了能怎地?我有什么罪!”
“孽障,你该死!”罪主再度变成焕殊大帝模样,世外之力,化作万千利刃,从天而降。
“谁死且看造化!”薛运用意象之力化作数百长戟,格开无数利刃,与焕殊大帝厮杀起来。
两人速度奇快,与此前白虎那一战截然不同。
意象之力和世外之力在冻原之上翻滚,围观众人都觉晕眩,穷奇尽量让生克双宿保持清醒,尽快完成法阵。
徐志穹调整经脉,逐渐克制住了晕眩,他试着理解薛运的战术。
“不管罪主定下多少规矩,只要不认账就行,既是不认账还等什么,咱们一块冲上去。”
凌寒关注的看着战局,但依旧拦着徐志穹不让他出手:“真不认账和装不认账是两回事,薛运的人性大过神性,现在他还不够疯。”
不够疯?
薛运不是真神,就因为他舍不下人性。
人性在世俗规矩约束之下,以此判断,薛运对战罪主,要比白虎吃亏,因为白虎的神性可以压制人性。
难道薛运疯了情况下,他的神性就可以压制人性?
可徐志穹觉得薛运平时一直疯疯癫癫,好像和神性没什么太大关联。
而且薛运当前的状态不错,厮杀之间,出手迅捷凶狠,完全不像受了限制的样子。
罪主见薛运对焕殊大帝完全没有愧疚,随即又变了神性。
这一次,他又变成了巨大的黏腻油脂,外面覆盖一层满是尘土,脏兮兮的油膜。
油膜之上浮现出无数人脸,一张张扭曲挣扎的人脸。
这些人脸在冲着薛运呼喊:
“为何杀我?”
“还我性命!”
巨大的油脂团上,人脸数不胜数。
这些人都是薛运杀的?
罪主低吟一声:“杀戮无度,你有罪!”
薛运嗤笑道:“我杀该杀之人,何罪之有?”
还是不认账!
罪主问道:“你却没有杀错过人?”
薛运没回答。
“滥杀无辜,你有罪!”
徐志穹一笑,这种罗织出来的罪名,也想制服薛运?
等等!
薛运有失手!
他的意象之力比罪主的世外之力要更加强悍,每次接触之时,都是薛运占据优势。
世外之力被薛运攻破过两次,但该下狠手的时候,薛运犹豫了。
寻常人看不出这一瞬之间的犹豫,但徐志穹能看得见。
薛运错失过战机,而且不止一次。
他可能真的杀错过人,而且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不小。
“滥杀无辜,你有罪!”罪主反复重复这一句话,要用自咎之技,控制住薛运。
薛运五官扭曲,身躯颤抖,勐然抬头,放声狂笑:“我是杀错过,杀错过怎地?杀了便杀了,你能拿我怎地?”
这是疯起来了?
疯狂状态下的薛运,一扫此前的踟蹰和犹豫,挥起铁戟,步步逼近罪主。
与此同时,他准备好了裁决之印。
只要时机合适,出手够快,薛运有把握让罪主当场失去战力。
如果罪主再度复原,薛运就再用一次裁决之印,看谁耗得过谁!
见薛运挣脱了自咎之技,罪主调动全身无数面孔,似念经一般,一起细数薛运的罪状:
“目无尊长,你有罪。”
“杀心过重,你有罪。
“言语张狂,你有罪。”
“举止无状,你有罪!”
举止无状也有罪?
这特么都出笑话了。
这是生死决战,不是来你家做客,还顾得上什么举止?
徐志穹感觉罪主罗列的罪状都很荒唐,更荒唐的还在后边。
“流连烟花之地,你有罪!”
“沉迷酒色之愉,你有罪!”
徐志穹苦笑一声,我时常去勾栏,算不算有罪?
“涂脂抹粉而舞,你有罪!”
“擅娶营姬为妻,你有罪!”
要说涂脂抹粉而舞,这确实不太应该……
擅娶营姬为妻,指的应该是薛运的发妻,荷渠。
薛运当时是焕殊大帝的弟子,同时也是他军中的上将,以他的身份,娶了一名营姬为正妻,这确实不合规矩,也不合礼数。
可薛运会在乎这些礼数规矩么?
这种事情会让他产生愧疚么?
罪主罗列这些罪状到底有什么意义?
凌寒不解,其他人也不解。
穷奇正忙着帮生克双宿布置法阵,好像对战局没有太多关注。
徐志穹思索了片刻,突然明白了罪主的意图。
罪主的做法看似没意义,其实非常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