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周天海畅然开口道:“修行界出了你这么个异数,亦是天意,青云台上强弱存亡,你无需这般故作谦逊,这是你应得的。”
皇甫正开口笑道:“贤侄横练圆满如意,世之罕见,恭贺贤侄,恭贺多难道友。”
李清风徐徐言道:“修行界出了你这样的俊彦后生,实乃修行界之福,我家怀安虽输了,可也输的心服口服,往后若有闲暇时光,可随时来我太玄派做客,到时必以礼相待。”
多难道人在万众瞩目下缓缓起身,对着青云台芸芸众生深鞠一躬,作揖言道:“往后,愿与各位道友同舟并济,直达沧海。”
“有幸得青云,有幸识众生。”
多难道人面上带着些许笑意,甚至可忽略不计,这一切,均被在场的大佬看在眼中。
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得到了青云令,谁知往后修行界将会是何等光景。
郭盛和小声嘀咕道:“可惜我眼力太浅,若是宇文君来了,他或许可看出一些端倪。”
高志附和道:“可他终归没来。”
“倒是很期待这位忽然冒出来的多难道人与古青皓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事情。”
恒昌宗介于宗门与庙堂之间,两者兼顾,因宇文君手握人王令,故而不会受到青云令诸多掣肘,仍旧可以一如既往做人做事。
想到这里,郭盛和心里平和了很多很多。
此次无功无过,无非浪费了些茶水钱。
青云令易主之后,青云山便会开始盛宴,庆贺新主上位。
对于名流而言,此次盛宴仅是高谈阔论罢了,对于江湖野游,微末修行者而言,却是一个很大的契机。
只要来到青云山的人,均可享受盛宴,可与那些光鲜亮丽的大人物正面相处,就算不会有所畅聊,至少可博个数面之缘,也算是一个小交道。
偶有修行根骨上佳之人,自会被名门大宗看上。
更有甚者,将会得到诸多宗门同时挣抢,只是此类事宜鲜少发生罢了。
入夜以后,青云山上下灯火通明,喧哗声天。
郭盛和与高志两人仅仅是在露了惊鸿一面,便回到了阁楼里开始饮茶,两人都不喜欢与不太相熟的人发生热闹,恒昌宗已算是一尊庞然大物,该认识的人早就认识了。
两人开始斟茶品茶,吃着烤肉点心。
一位身着轻纱长裙的貌美侍女步伐缓慢来到屋内,微鞠一躬禀告道:“李怀义在外求见。”
郭盛和举起茶杯的手悬在半空中,诧异道:“我以为他不打算来见我。”
高志微微暗示,貌美侍女便退了下去。
片刻后,李怀义来了,身着锦衣玉带,孤身一人前来。
高志已给他备好了茶,熟络言道:“无疆灵茶,产自于南方,别有一番滋味,尝尝?”
李怀义轻柔落座,举起茶杯抿了一口,点评道:“甚好,略有苦涩。”
郭盛和瞥了眼李怀义,打趣言道:“如你现在的心情?”
李怀义微微点头,并未否认,事已至此,已无力回天,就算是一开始知晓结果,仍旧是无力回天。
古青皓之强,超乎想象。
甚至可与茶桌的这三位年轻人比肩,兴许还要略强一线。
窗外晚风撩人,适合吹起少女的长发,凝望其曼妙姿容。
郭盛和话锋一转道:“这般阴阳怪气,不与我们相见,为何?”
“莫非你也和那些豪门世家上了同一条贼船,对我们恒昌宗恨之入骨,对我们当下所做之事不屑一顾?”
高志在一旁静默不语,他与李怀义私交不错,八顾之宴期间,常有论道。
有些话他不方便说出口,郭盛和就不会在乎那么多了。
李怀义叹息道:“因为我一开始,就知晓你打的什么算盘,所以刻意与你保持距离。”
“太玄派是修行宗门,不介入庙堂之争。”
“我那弟弟若是被一路护送得到青云令,也不知他自己是个什么成色。”
“如此做事,有违本心。”
“甚至会坏了我们之间的良好交道。”
修行事乃修行事,庙堂事乃庙堂事,看似大同小异,总归还是有所区别的。
郭盛和唉了一声,不知说些什么,只好给李怀义添茶。
李怀义道:“你们宗主未能亲自前来,各大宗门的主事人心里其实都记了一笔账,往后得小心些。”
“小人冷箭,防不胜防。”
“战神宗是何来历尚未可知,古青皓往后将会做些什么,亦是未知之数。”
“据我估计,他将会蛰伏一段时间,等待一个敏感事件的发生,才会有所异动,但绝不会与恒昌宗掰手腕。”
郭盛和嗯了一声,紫金人王令的份量总归是要比是青云令更重一些。
年关期间,和宇文君商量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得到青云令,只是风头太盛不是好事,执了修行界牛耳,于恒昌宗而言也并无多少实在裨益,顶多就是排面上风光些罢了。
高志问道:“接下来有何打算?”
李怀义微微沉思应道:“暂且一切如常,不问世事。”
举杯喝茶,索然无味,若追逐那庙堂之高,李怀义的起点并不低,可他没有,修行中人做该做的事情,这一点从未改变。
灵都,梦都府。
夜风微凉,轻柔拂面,此番故地重游,宇文君心情甚好,那位灵和王仍然会将宇文君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却因上次不体面的刺杀,致使灵和王不会轻举妄动。
林青玉姐姐也再度扮演好管家的角色,唐德与邱煜两位大佬也因灵和王震慑彻底安分了下来。
可任意横渡虚空,令宇文君如虎添翼。
只是他心中仍旧对梦姐姐有愧,不知如何补偿,某人也心中有愧,也迟迟没来与他会面。
他也不着急这一朝一夕,总得等到人们对他的关注过去之后,再去做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