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君右手探出拉住景佩瑶,语重心长道:“小家伙品尝过人生滋味,可算作是大人。”
景佩瑶若有所思,道:“也是。”
北海,明月山。
云雾缭绕,有海鸥展翅翱翔,九层高塔下,花团锦簇,绿草摇曳生辉。
皇月身着金丝长裙,一脸迷惑的看着周围。
这里就是家?
海浪深深入耳,冲击着皇月内心深处的记忆。
她从未见过海洋,心中生出别样感伤,这道感伤转瞬即逝,景佩瑶的手温柔落在皇月肩头,道:“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一旁的楚谨言双手交叠安放在腹部,与皇月保持三尺间距,她只是看了眼小家伙,便知晓她将会是自己往后要倾心照顾的人。
皇月却撅起小嘴,一本正经的看着景佩瑶,略微咬牙道:“就算是我的家,等我学成本事后,也会杀了你,因为你长的比我漂亮。”
景佩瑶无声而笑,并指为剑抵在皇月额头,扶摇女帝毕生所学,尽数涌入皇月神魂,以及一道纯粹的紫薇真元。
“杀人不可挂在嘴边,小心被杀。”景佩瑶轻声道。
皇月受到功法入魂,一时云里雾里,敷衍道:“知道了,下一次我只杀人,不说话。”
宇文君就站在一旁,对这小家伙感触复杂,不知如何言表。
景佩瑶对楚谨言微微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微微点头,近些时日,小家伙将会消耗大量药材用以洗精伐髓,重塑体魄。
不久的将来,修行界会出现一尊少女魔头。
“我们该走了。”宇文君低语道。
夫妻两人横渡虚空就此离去,楚谨言双手作揖目送二人离去。
横龙山,恒昌宗。
归来后,夫妻两人便看见恒昌宗上下死气沉沉,山野里常有悲鸣之声。
尸骸还未送回,也不会全部送回,诸多将士尸体,永远的留在那片战场中。
恒昌殿内,冷冷清清,无人气,无烟火味。
宇文君没了喝茶的雅兴,不多久后,井寒清到了。
这位平素枢机的女政客,原来大致有百斤左右,如今最多九十斤,掉秤略有眼中,眼眶深陷,美玉四周已是皮包骨头。
这几日,发生太多事。
井寒清彻夜不休,处理大小政务,已有油尽灯枯之势。
宇文君宽慰道:“你可好好歇歇了。”
井寒清无悲无喜点了点头,微微叹息道:“战事之惨烈超乎想象,黑山之地成了生命禁区,我感到有些心酸,这一战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成了这般局势。”
宇文君欲言又止…
景佩瑶的手微微搭在井寒清肩头,柔声道:“世事无常,可当下我们还活着,还可做到许多事。”
恒昌将士,多是北方儿郎,井寒清心中怎能不痛。
“失态了。”井寒清背身掩面道。
宇文君双手托腮,眸光渐渐涣散,心猿意马从未如此盛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