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宓亲自迎接,不算掉了体面。”
景佩瑶嗯了一声,细细想来,的确如此。
也觉得后怕,若自己没有被蒲维清看中,没有被女帝看中,自己只是寻常民女,真不知当下的赋税加重,会让父母双亲以及自己的生活窘迫到何等地步。
身处云端的人,也是要吃饭的。
忽然间,身后虚空涌动。
谢一鸣来了。
这位高大的胖子今日手中没有山核桃,表情略有黯然,看着小两口说道:“你们能来这里,我很意外。”
宇文君转过身,柔然一笑道:“听闻南方早点养胃养人,便一时兴起来了。”
谢一鸣眼眉微皱,缓步走到宇文君近前,难为情道:“本想着,与武宓一起迎接那位镇安王到来,可惜不久之前,武宓去了一次北方,落得了一个恶名,我若再同武宓一起迎接远客,真不知惹来多少风言风语。”
“我很难办。”
“求公子指点迷津。”
宇文君迟疑了一瞬,景佩瑶沉默不语。
一些小的风波浪花,虽不会摧毁城池,却也令人心头一震。
有些事,总归是不巧。
误了谢一鸣南北和顺之举措。
宇文君道:“你是南王,可率先迎接镇安王到来,就在玉华州境内,设一场鸿宴,犒劳镇安王三军上下。”
“对于恒昌宗,你可只字不提,此事本就与你无关。”
谢一鸣苦笑道:“这样痕迹太重。”
宇文君万般无奈道:“顾不得那么多,老一辈的颜面最是折磨人,若给了,我自身难受,若不给,大局难受。”
“待得镇安王到了横龙山脚下,武宓再亲自出面,此事只能潦草处之,顾不得那么多体面。”
“今日你来,当不只是为了此事?”
谢一鸣往前挪动两步,站在一颗圆形的青石上,望了一眼这条瑞源江的支流,言道:“听闻你近日赋闲?”
陈玄何许人也,谢一鸣该知晓的,早已知晓。
宇文君揉了揉额头,叹息道:“也不算是赋闲,待得镇安王进入塞北城后,我便去一遭魔界,大小事宜,一律交由陈玄前辈处理。”
“你有何高见,不妨直说。”
谢一鸣道:“建城,北方那座浩安之城,容纳无数难民,南方地界,尚无多余土地,唯有你横龙山那里,可勉强再造城邦,这一战过后,总归还是会有诸多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
“南方之地,身为赋税重地,银子都用作了战争,恐到时无多余银两,安置太多的孤儿寡母。”
“我可给你支援一笔银两。”
宇文君微微一怔,诧异道:“我知晓你心怀百姓,未曾想,实事得落在我的肩头。”
景佩瑶亦是如此,这不像是谢一鸣说出来的话,这人做事,一向都很体面。
谢一鸣蹲下了身子,像是一个在河边垂钓的孩童。
“我无能为力,维持现状,已是千辛万苦,可那些孤儿寡母,总归要有一个落脚地。”
“你不会拒绝我的。”
宇文君任由清风拂面,似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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