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关云长手臂中毒箭,医者华佗为关云长刮骨疗毒,这是我医家有记载以来最早的一场真正的外科手术。
郭待封,你能追随关云长的脚步,这是你的荣幸。
投降吧,你没有退路了,乖乖的接受你的命运吧,哦,我知道你还在等两千契丹骑兵来接你,所以才忍着恐惧拖延时间。
没必要等了,既然我来了,你以为那两千契丹人能回的去?
你看,你腿上的伤口在不断地流血,快点丢掉刀子,我这里有最好的金疮药,可以为你裹伤,你自杀不了的,在你切断自己的咽喉之前,我的马槊一定能打掉你的刀子……”
郭待封的两只眼睛突然流淌下来了两道血泪,直勾勾地看着云初道:“断肠散你能医治吗?”
云初愣了一下道:“你吃了多少?”
郭待封指指自己破烂的衣领道:“鸽子蛋大小的一块。”
云初又道:“吃了多久?”
郭待封笑道:“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咬破了衣领,把毒药吃下去了,你还能救吗?”
云初收回马槊,叹息一声道:“早知道这样,我这里有更好的毒药,可以让你死的无声无息,药性还能凝固你的血液,好方便我们可以更好的处理你的尸体。”
郭待封吐出一口黑血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说罢,就一头扑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翻腾几下之后就不动弹了。
云初瞅着郭待封的尸体道:“想要用一个错误去掩盖另外一个错误,最终用九州之铁铸成一个天大的错,会弄得自己连回头路都没有了。”
说完话,云初就收起马槊,往炭火上丢一些木柴,很快,橘红色的火光就温暖了整个伽蓝殿。
张东海咳嗽一声,慢慢的走了进来,金媃茹小心的跟在后面,两人来到盘膝坐在篝火旁,张东海动动嘴唇,最后小心的对云初道:“君侯,您看此事如何了结?”
云初喝一口热茶看一眼张东海道:“我一直在广福寺参禅。”
张东海长出一口气道:“君侯,那么郭待封的尸体……您有用处?”
云初慢慢的道:“郭待封临死前知错,且悔过,他临终前希望能把他的尸体交给太医署作研究之用,最后,还要献出自己的骨殖制作成骨人,为后来者戒。”
张东海叹口气道:“可惜了。”
云初又看着金媃茹道:“如今,你们花郎徒都已经成公开的密谍了,你就没有什么要求吗?”
金媃茹躬身道:“妾身这里没有,那些土豆跟玉米也是妾身献给君侯的礼物。”
云初傲然道:“老子不占妇人女子的便宜,该给你的,老子一定会给。”
金媃茹苦笑道:“恐怕是妾身福薄命轻承担不起。”
云初上下打量一下金媃茹,这一眼看的金媃茹汗毛直竖,方才,云初在伽蓝殿里跟郭待封的一番话他们在外边听的清清楚楚,眼前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像是一个和尚,闻起来满身的檀香也像是一个和尚,可是……长安官府之所以可以清廉十余年,并非云初之功,而是太医院里放置在骨科里的两尊头壳上镌刻着名姓的白骨。
这样的事情放到整个大唐可能算不得什么,可是呢,在长安这个不大的地方却非常的管用,因为,如今的长安人发誓赌咒的时候,都用那两具白骨的名字发誓。
现在,多了一个郭待封!
“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这是聪明人该有的奖励。”
金媃茹蹲身施礼道:“妾身记住了。”
云初翻一个白眼道:“不要太过分。”
说罢,再一次闭上眼睛,想要感受之前在冥想中自由翱翔的感觉,却再也进入不到那种状态中去。
天快亮的时候,北边的天边泛起了一片红光,还能隐约听到雷火弹爆炸的声响。
一直伺候在身边的张东海低声到:“君侯,那边的战事开始了。”
云初道:“你们都去吧,记得不要放任何一个契丹人回去。”
张东海又道:“王孝杰已经被押解进京,君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云初道:“把郭待封的故事讲给王孝杰听。”
金媃茹道:“君侯不想凑成一对骨头人吗?”
云初看一眼金媃茹道:“男子骨人老子已经有了,现在就缺少一个女子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