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摆摆手道:“他也是一个人,并非神,兜不住就是兜不住,这没有什么好指责的,说起来,都是朕做事过于激进了,没有给他留下转圜的时间,否则,以他之能,说不定会有办法。”
武媚咬咬牙道:“总归是两百万,也算不得大事。”
李治瞅着武媚道:“国库不可动用,否则才是天下劫难。”
武媚道:“少府监能出一百万贯,再多就没有办法了。”
李治点点头道:“那就内库再出五十万贯。”
武媚道:“臣妾知晓陛下这是要保全雍王贤,那么,上官仪这个恶贼陛下就需要交给臣妾。”
李治皱眉道:“你要作甚?”
武媚道:“此人狼子野心,对臣妾极为不恭。”
李治哼了一声道:“雍王贤用不着你来帮忙,朕既然生了他,就能保全他。”
武媚笑道:“臣妾拭目以待。”
李治不再看武媚,轻咳一声道:“瑞春何在?”
原本躲得远远的瑞春敏锐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瞬间就跑过来等待皇帝吩咐。
“去广福寺,告诉云初,这一次算朕错了,朕给他准备了一百五十万贯重建资金池,另外,朕还给他一份旨意,此后若有官人触碰资金池者,斩!”
瑞春领命,等待了片刻,等到秘书监拟定好旨意,就快马走了中书,门下两省用印,随即就在百十人的护卫保护下直奔广福寺。
太子李弘接到长安变故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许敬宗的房间请教。
许敬宗看完文书之后淡淡的道:“算算时间,报应也该到了,陛下如此恶待勋贵,豪门,他们虽然不敢造反,利用现有的规则反击一下还是能做到的。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反击竟然会是长安。
老夫之前还疑惑云初为何还有激流勇退之心,原来是撑不住了,给自己寻找退路呢。
陛下倒是宏图伟略啊,一次性拿出一百五十万贯的钱粮,只是这一笔钱拿出来,少府监,内库恐怕就不剩下啥了。”
李弘道:“东宫也有一些积存。”
许敬宗道:“拿出来,全部拿出来,陛下,皇后那里困顿无钱,殿下这里的仓库自然不好装满钱财,少一些猜忌也是好的。”
李弘道:“这一次雍王贤捅破的窟窿太大了。”
许敬宗笑道:“仅仅是雍王贤此次出的昏招,对于太子殿下来说,不论花多少钱,也是千值万值。你李氏夺嫡历来残酷,如果仅仅是花一些钱粮,就能避免你们兄弟阋墙,这对太子殿下来说,是福。”
李弘道:“师傅,孤可否请命带着一百五十万贯的钱粮前往长安?”
许敬宗思索良久之后,还是摇摇头道:“胜负难料之下,太子不可与此事有任何的牵连,否则,雍王贤会认为是太子在坑害他,继而让他有一个攀诬太子的借口。
不过,太子可以将东宫历年来的积存,全部送给雍王贤,让他去堵长安流水牌子这个大窟窿,以结陛下的欢心。”
李弘点点头道:“师傅说的极是,孤王这就走一遭长安。”
许敬宗沉吟片刻又道:“去拜访一下英公,苏公,程公。”
李弘道:“他们会不会让孤王难堪?”
许敬宗叹息一声道:“梁建方薨了……”
李弘跟着叹口气道:“说起来是我李氏对不住他们,即便是被羞辱,孤王也还是能忍耐的。”
许敬宗道:“去了长安,莫要与官府打太多交到,殿下,还需要分出一部分钱粮,去看顾一下那些因为此事破落的人家,虽然只是一斗米,一勺油,此时也是太子的一片心意。”
李弘认真的点点头,见许敬宗闭目休憩了,这才压着脚步退出房间。
回到后宫之后,径直对太子妃裴氏道:“抽调东宫所有能抽调的钱粮,孤王要去长安。”
裴氏惊讶的道:“龙门别院不修了?”
李弘瞅着裴氏道:“你不是还有很多钱吗,拿你的钱修,孤王的钱有用处。”
裴氏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皮笑道:“给了妾身一个孩儿,殿下说话都显得无礼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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