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的面色也讪讪的,以前都是云瑾听她的,现在她觉得自己应该听云瑾的。
江油这个地方啥都好,就是深秋的时候雨水太多了,而且只要开始落雨,就没完没了的,好在雨水不大,加上大军刚刚翻越了秦岭,巴山,确实需要休憩,所以,连续五日的秋雨对大军影响不大。
在军中将士惊诧的目光注视下,一群又一群的商贾排着队走进了云初的中军大帐,这些人离开中军大帐的时候,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宛若领命出征的将军。
李元策看了许久之后,对姜协道:“为什么我们一个行军长史,一个军司马此时却不能进入中军大帐?”
姜协把目光收回来,声音低沉的道:“大帅不相信我们。”
“我们是行军长史与军司马,他凭什么不相信我们?”
姜协淡漠的道:“你觉得他应该相信我们吗?”
李元策的愤怒戛然而止。
姜协继续道:“我是兵部派遣来监督大军军纪的,你是陛下派来监督大帅个人行为的,这一点你我二人都清楚,你凭什么认为大帅会不知道?
兵部此次对大帅出征极为不满,本该是齐装满员声威赫赫的进入蜀中,进入西南,让蛮夷之辈看清楚我大唐府兵的威风,从而让他们心生畏惧,不敢生出二心。
然而,云初用了最简单的出征方式,没有向朝廷索要巨量的粮秣,物资,以及装备,没有要求兵部协助动员民夫。
只是带了三千铁甲,剩下的将士基本上都身着皮甲,粮秣自己携带,物资由商贾配送,彻底的将兵部,将中书丢在一边。
不用中书调拨兵员,中书如何提拔自己看中的将领呢,不用兵部准备粮秣,物资,他们如何能从这一场大战中获益呢?
不用地方官征调民夫,地方官如何从民夫口中夺走一些吃食,如何利用征调民夫的机会发财呢?
我告诉你,如果大帅愿意让中书,兵部,乃至地方官参与进来,大帅此次领命出征,如果拿出所有的利益让人人都沾,必然早早就受到了满朝文武的支持。
现在,大家都以为大帅要吃独食,自然会处处掣肘,处处为难大帅。
所以呢,大帅不相信我们是必然。”
李元策道:“长安已经富庶到了极点,为何就不能给旁人一些发财的机会呢?”
姜协嘿嘿笑道:“长安富裕是全民富裕,若是大帅愿意将利益分润,分润到好处的只会是高官显宦,地方百姓不但得不到好处,反而会因为战争遭灾。”
李元策道:“不通人情世故,也不知道大帅是如何做到目前这个位置上的。”
姜协道:“凭借一个个切实的功劳,凭借一座富裕的长安城,凭借在西域,辽东的一场场血战,说起来某家一向钦佩大帅的为人,只是某做不到罢了。”
李元策摇头道:“不得长久。”
姜协看了李元策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云初军帐内,除过张东海之外,就是长安城里的各大掌柜。
云初瞅着长安流水牌子二掌柜霍城道:“直接接管成都流水牌子有什么问题吗?”
霍城瞅一眼身边的资深掌柜平郎道:“没有问题。”
云初点点头道:“最好没有问题,我要趁着此次进军西南的功夫,彻底的将成都的流水牌子盘活,要让蜀中,巴中,西南的货物都走成都流水牌子的渠道。
同时,也要利用流水牌子来垄断整个蜀中与西南各部的大宗交易,因此,容不得有半分的不妥。”
霍城道:“蜀中的商道有三条,一条是与长安的商道,一条是沿着长江顺流直下的沿江商道,再就是与吐蕃人的交易。
与长安的商道已经掌控在我们手中,沿江而下的商道因为三峡水道有暗礁的缘故,没办法扩大,与吐蕃的商道因为吐蕃人大部去了泥婆罗,商道已经有些入不敷出。
基于此,属下以为只要咱们长安这边强势介入,再加上大帅的雄风,拿下不难。”
云初道:“没必要跟他们好话说尽,好话说了就可以了,如果不听,我会让亲兵参与进来。”
霍城担忧的道:“我们如此大鸣大放的侵袭蜀中,会不会对大帅不利?”
云初摇头道:“太子最近正在整顿自己的部属,其中很多人之所以被整顿,都因为跟皇后有关,这一次,太子不会再继续忍耐了,准备向皇后讨还一个公道,皇后此时应该还顾及不到我们。”
霍城道:“属下,担忧的不是皇后。”
云初道:“只要是关于钱的事情,陛下对我还是很放心的,我只要不动陛下在蜀中的布置,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事情。
去执行吧,我只给你半个月的时间,等我的大军抵达成都的那一天,就是蜀中,巴中,长安商贾们化整为零进入西南的时候。”